别尔嘉耶夫与法兰克福学派：自由观的异度与共维.pdfVIP

别尔嘉耶夫与法兰克福学派 ： 自由观的异度与共维 郑忆石 提要 ： 20世纪上半叶东西方思想家从发达工业社会现实出发，自不 同视角探讨人的 自由 问题。别尔嘉耶夫与法兰克福学派因其理论基础和理论属性的差异，在 自由的主体、基础、来 源、实现途径、类别等问题上，研究维度各异。但两者作为人道主义的自由观，又在本体论、精神 追求、自觉创造、批判现实等方面具有共性。 关键词： 别尔嘉耶夫 法兰克福学派 自由观 异度 共维 作者郑忆石，女，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俄罗斯中心兼职研究员。 (上海 200241) 2O世纪上半叶的西方思想家们，面对人类面临的新困惑，不约而同地重新思考过那 “问君还有几 多愁”的老问题 ：何谓 “自由”? “自由何为”?别尔嘉耶夫与法兰克福学派，无论理论基础还是理论属 性都相去甚远。然两者求解的 “自由”，虽各异却具共性 。 “ 一 一 、 虑而百致”：人格 自由与人本 自由 别尔嘉耶夫与法兰克福学派，就理论基础言，前者属人格主义 ，后者属人道主义。就理论属性看， 前者属宗教哲学 ，后者属马克思主义哲学。因而 ，两者 “自由观”的向度明显不同。 (一)自由主体：精神人与实践人 从人的精神、思想、道德品质的绝对性的人格主义出发，别尔嘉耶夫眼中的人，是既世俗又崇高， “既类上帝也类动物，既高尚也卑贱 ，既有 自由又有奴性”的 “双重的和矛盾的存在物”：就世俗性而言， 人只是一个 “被 自然力量所决定了的”，“完全受经济利益，无意识的性欲和各种关切所驱动”的 “堕落 *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 《社会发展动力论研究——从马克思到西方马克思主义》项 目成果 (批号 07JA71OOZ3)。 一 21 — 浙江学刊 2008年第6期 的存在物”，(D这种只是 “生物学和社会学所知道的人”，②毫无 自由可言。就崇高而言，人又是一个 “精 神”的存在物 ，精神的特征就是 “自由、意义、创造性的能动性 、整体性、爱”，③它使人意识到自己的堕落 “并希望克服堕落”，④使人作为 “个性”的存在物而生存 ，是 “人的最高本质和最高使命”。⑤无论是传统 基督教还是近代哲学 ，对人的认识都有偏颇。前者视上帝为万能的主，是世界和人类绝对的统治者 ， 人匍匐于它而消遁了自身 ；后者视人为世界的主宰，在高扬其主体性中走向“理性神”并膜拜于它。两 者都是非人道的。必须既反对神的专制也反对人的专制，使人既属于上帝的 “家族”而得到上帝庇护 ， 又在献身和服务上帝的事业中，找到 自己的本质并全面实现它。这就是真正的人道即自由。 法兰克福学派赞同马克思关于 “必须从我们所见到的现实的人出发来研究人”⑥的观点，认为 “没 有抽象存在的人，只有具体的生活与各种社会形式中的人”，“人的形成关系到他所从属的生活和文化 的各种社会形式”，⑦肯定马克思 “把人定义为是一种 对‘象性的’、历史的和社会的、实践的存在物”的 观点 “是恰当的和正确的。”⑧依据马克思 “劳动是人的自我创造”观点，它将人定义为具体的、从事社会 实践的存在物，指出“人是历史的产物，他在 自己的历史中改变着 自己，成为他潜在的那个样子。历史 就是人通过发展不断创造 自身的过程，也就是劳动的过程，正是在劳动中，人实现了自己天生具有的 那些潜能”。⑨正是在 自由自觉的实践活动中，人才可能获得 自由。 (二)自由之基：个性与人性 别尔嘉耶夫的自由基点是 “个性”。何谓 “个性”?别尔嘉耶夫强调 “个性不是生物学或心理学范 畴，而是伦理学和精神上的范畴”。⑩“个性”是在个体上不可重复出现的形式上的宇宙，是具有创造性 的、能够 自我塑造、自我发展、自我超越、自我实现的主体精神 ，是世界的本质。 “个性”与自由何涉? 个性即人格，而 “人格就是摆脱奴役”即获得 自由。个性 即自由，“个性的生存以 自由为前提。自由的 秘密就是个性的秘密”。0个性、人格、自由，三者的关系同一。 法兰克福学派的自由基点是人性或人的本质。何谓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