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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早期电影的文化场域 周 毅 [摘要]本文用皮埃尔·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对中国早期电影做整体观照。中国电影诞生之初，虽然融入了中 国传统文化的审美思维和文化品格，但作为一种现代传播媒介，它无法从当时特殊的社会机制、文化机制剥离， 因伴随着报刊等纸质媒介环境而传播现代科技、启蒙思想，并显示出巨大的潜能和顽强的生命力。早期电影的 现代性特征，决定其在“文化现代性”系统工程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论从创作群体、创作理念、本体呈现， 还是从与娱乐、商业的博弈等方面看，中国早期电影都是现代性意义链上不容忽视的一环，其创作策略和理论 建构的历史性遗产，对当下电影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电影理论资源和发展路径。 [关键词]中国早期电影；文化场域；文化现代性；媒介环境；启蒙景观；商业诉求 中图分类号：{9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1)04—0183—04 作者简介：周毅(1979一)，男，四川巴中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四川成都 610064 20世纪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哲学家皮埃尔· 子王韬、郑观应等人，而至“思想界之陈涉”的梁 布尔迪厄提出的场域理论推倒了各种人文社会科 启超则蔚为大观。19世纪末，梁启超创办《时务 学之间的壁垒，对我们研究中国早期电影给予了 报》、《清议报》、《新民丛报》、《新小说》等大众传 许多启示。中国的早期电影，又被学界称为中国 播媒介，介绍中西文化，为思想的引介提供了一个 电影探索时期、中国无声电影时期，近百年来，它 初步的设想，直到后来陆续创办的一些如《中国新 在多种话语语境、社会结构、艺术视角中得以描 女界杂志》、《新新小说》、《国风报》、《新中华》等 述、研究，呈现出多元的电影生态景观。作为一种 杂志为思想的交流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生产场域， 现代性媒介，中国早期电影是无法从当时特殊的 唤醒从社会精英到工人、学生等群众的思想意识， 社会机制、文化机制剥离，相反它与之紧抱成团， 西方政治、思想进行中国本土化转化，成为中国现 与现代启蒙具有同构关系。中国早期电影是启蒙 代性启蒙的精神资源，直到1915创办的《新青 工程的重要的一环，已有学者也对其有一定的研 年》，几乎当时极有影响力的启蒙者如陈独秀、李 究，但是仍有许多问题需要梳理。比如中国早期 大钊、鲁迅、胡适等都上面发表了言论。《新青年》 电影的启蒙呈现一种怎样的景观?与当时利用报 纸媒介来实现启蒙又有什么区别?又是如何协调 出9卷54号，它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阵地，打 启蒙与商业之间的关系?在中国近代启蒙工程中 破了思想界的沉闷，为中国思想史和文化史做出 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只有梳通、厘清这些， 了贡献。许多重量级的文章都首先在上面刊发， 中国早期电影与思想启蒙之间的关系才能有清晰 如胡适发表《文学改良刍议》，推广白话文，以打破 的认知，才能更好地促进当下电影艺术的进步。 旧思想及推动文学改革为目标；鲁迅的第一篇白 一、多元共生的媒介环境 话小说《狂人日记》，以反抗为行动指向；李大钊的 通过对历史的梳理，我们不难发现，电影与报 《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克的胜利》等文章，传 纸、书籍等印剧媒介在19世纪末开始极为盛行， 播马克思主义思想。陈独秀的《本志罪案之答辩 为知识分子的信息、思想交流提供了一个生产场 书》，第一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