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札记.docVIP

《西游记》札记在花果山群猴面对“连通大海之波”的瀑布飞泉，想寻求源头之际，石猴凭借非凡的体能和胆识，“纵身一跳，径跳入瀑布泉中”，发现了一处“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浑然象个人家”的“好所在”，赢得了群猴的拥护，被拜为“千岁大王”。 就推举首领的方式而言，这叫做任人唯贤，套用现代人类学的术语来说，石猴在花果山建立了一个“原始氏族公社”，而且是大于部落甚至部落联盟的一个猴王方国。 猴王国在迅速地独立和“进化”： 美猴王聚集了“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分派了君臣佐使，朝游花果山，暮宿水帘洞、合契同情，不入飞鸟之丛，不从走兽之类”。 真有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意思。 猴王就是猴王，他的高人之处，就在于“有一点远虑”，知道管好花果山需要知识、才干和能耐。他想到了山外，想到那些不受约束、又有本事的佛和神仙。他要“云游海角，远涉天涯”，要看看猴王国以外的一切。按百回本《西游记》里孙猴子的年龄计算，石猴的出生正处人世间的战国年代，孔夫子“学在四夷”的感悟已经发表，猴子能知道儒家的经典言论？该是那个庚申年出生、属猴的吴承恩之精心点化吧？ 美猴王成为花果山猴王国里敢于向洋看世界的第一人，他“独自登筏，尽力撑开，飘飘荡荡，径向大海波中”。 公元前525年，在鲁王的宫廷宴会上，孔夫子就地处“鲁之东境”、滨海地区的少昊鸟国的管理经验提出了要向周边邻国学习的主张，并要亲自“乘桴浮于海”。想不到，约当377年后的西汉景帝中元二年（公元前148年），少昊国境里的花果山中又出了一位浮海求学的美猴王。这是猴王国开放更新、强大昌盛，最终知名天下、响誉古今的关键一步。 猴子外出，得了姓名，学了本事，回到花果山，剿灭混世魔王、救回被抢的家什，夺得魔王的大刀，开始“砍竹为标，削木为刀”，操演猴兵，甚至举起旌旗，昭示号令，设置营寨，可谓励精图治。 美猴王还能居安思危，想到了加强防卫，稳固国防，此时，信息科技人才和军事参谋班子，也适时地出现在猴王的身边： “正说间，转上四个老猴，两个是赤马尻猴，两个是通背猿猴”。 参谋们指说了傲来国的武器资源： “那国界中有一王位，满城中军民无数，必有金银铜铁等匠作。大王若去那里，或买或造些兵器，守护山场，诚所谓保泰长久之机也。” 孙悟空“满心欢喜”，采纳了老猴的意见。 遗憾的是，猴王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入”傲来国，寻到兵器馆和武库，认为买不如偷（寻），变出“千百个小猴”，“乱搬乱抢”。既没有买，也没有定做（造）。吴承恩把明明是偷的行为写作“寻”，明显地护短。 猴王的这种施暴本性，实为日后遭遇“恶报”的患源祸根，招致后来花果山的几经破败，群猴蒙灾难，山场被焚毁。 取得了兵器装备之后，“依旧排营，悟空会聚群猴，计有四万七千余口”，惊动了“七十二洞妖王”，“都来参拜猴王为尊”。 猴王的感召力，着实了不得！这恐怕不完全是因之于他的武艺高强，因为七十二洞妖王里狼、虎、狮、熊、象，其力大凶悍，皆远高于猴，这叫做“山中有老虎”，“猴子”也能“逞霸王”。美猴王在权谋、公关、交际、安抚等方面的才干，可以想见。 难能可贵的是，此后，在抵抗天兵天将围困花果山以及猎人扫荡花果山的保卫战中，美猴王与七十二洞妖王组成了强有力的“统一战线”。除了在取经路上，孙悟空为了借芭蕉扇与牛魔王的夫人、儿子斗战之外，这个统一战线还没有出现过明显的分裂。 七十二洞妖王不仅听孙悟空的调遣，而且“每年献贡，四时点卯”，甚至“随班操演”、“随节征粮”。 妖王们的贡品中，有金鼓、彩旗等用于号令方面的军事用品；也有盔甲、武器。美猴王依靠4万7千余口群猴，72洞妖王，把一座花果山管理得“齐齐整整”，“似铁桶金城”。 最后，为了取得一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又采纳了参谋班子四老猴的建议，径去东海龙宫。 孙悟空好象也很会用人。例如，颇有心计、又熟悉情况且有贡献的猴子，受到了美猴王的重用。孙悟空“将那个四个老猴封为健将，将两个赤尻马猴唤做马、流二元帅；两个通背猿猴唤做崩、芭二将军”……而且，美猴王让他们有权有责： “将那安营下寨，赏罚诸事，都付与四健将维持。” 于是，孙悟空自己能有充分的时间去“施武艺，遍访英豪；弄神通，广交贤友”，最后结交了牛、蛟、鹏、狮以及猕猴、猖狨等7个把兄弟，每天讲文论武，进一步壮大了花果山的阵容及其人力资源。 不久，二郎神扫荡、焚烧了花果山，加之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500年，花果山失去了猴王的管理，一片败山颓景之象： “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青石烧成千块土，碧砂化作一堆泥。” 七十二洞妖王也被诛连遭殃： 东岭不闻斑虎啸， 西山那见白猿啼。 北溪狐兔无踪迹， 南谷獐豝没影遗。 …… 往日飞禽飞那处？ 当时走兽走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