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利益与个人利益的司法平衡——以行政审判为视角(1).pdfVIP

1216司法能力建设与司法体制改革问题研究(下) 公共利益与个人利益的司法平衡 ——以行政审判为视角 威海市中级人民法院龙飞 法律是一种利益调控机制，如果说法律规范是对利益的第一次权威性分配，那么司法 裁判则是对利益的第二次分配。所以，司法的过程是通过诉讼机制对各种利益进行评估、 界定、衡量，解决利益之间的矛盾冲突，对利益进行再分配的过程。司法过程中的利益冲 突，从主体上说包括个人利益与个人利益之间的冲突、公共利益与公共利益之间的冲突， 以及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的冲突。在行政审判过程中，则以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 的冲突尤为明显。 一、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冲突现状及问题的提出 现代化的进程使现代社会的公共关系比以往任何时代都要复杂，而在各种利益中，公 共利益不只作为一个法律观念存在，而在于它是实在法的一项基本原则，尤其在公法领域 公共利益更是一个重要原则。以当代各国宪法为例，在公共利益方面的规定俯拾皆是。我 国新修订《宪法》第十条第三款规定：“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 土地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第十三条规定：“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 依照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该条对国家权力与公民 权利、公共财产和私有财产的关系所做出的合理设计。 对行政机关而言，行政法上的公共利益则是行政机关等政府部门增进社会整体福利、 推进社会进步、纠正社会弊端的具体理由和依据。《行政诉讼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原 告申请停止执行，人民法院认为该具体行政行为的执行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并且停止 执行不损害社会公共利益，裁定停止执行。”《行政处罚法》第一条规定：“为了规范行政 处罚的设定和实施，保障和监督行政机关有效实施行政管理，维护公共利益和社会秩序， 保护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根据宪法，制定本法。”从上述法律规定，可 以看出“公共利益”作为一个法律范畴的正当性，不仅是个体权利行使的界限与范围之 一，也是法律的立法目的之一；不得损害公共利益是社会成员从事各种活动的一项基本原 则，也是司法机关、行政机关执行法律的根据。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由于受各种不当因素的影响，公共利益呈现出不断扩张的趋势。 立法上崇尚公共利益、“挤压”个人利益的做法，很容易在行政过程中得到不适当的“发 挥”，因为从来没有在立法中明确过“公共利益”究竟是什么。公共利益概念的模糊性为 行政执法者任意扩大公共利益的范围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典型的现象就是如今日 益增多的农民集体土地的征收、征用问题。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规模越来越大， 第四编法律适用问题研究1217 城市现有建设用地的容量根本无法满足城市发展的需要，于是出现越来越多的国家征收或 征用农村集体土地的现象。按照《宪法》第十条第三款“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 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土地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的规定，征收征用集体土地应当 限定在为了“公共利益”目的上。而现实中，凡是地方政府搞建设，需用集体土地或城 市规模扩大到集体土地上时，公共利益便成了最恰当不过的理由和借口，而在这种征收过 程中，政府给予被征收土地的农民集体或个人的是很低的补偿，转手却以很高的价格出让 给开发商用以商业开发，农村集体以及农民个体的利益就这样被无情地侵犯和剥夺。再如 目前许多城市中进行的城市房屋拆迁，许许多多非公益工程冠以“公共利益”名称践踏 了无数的个体利益，导致集体上访的事件层出不穷，甚至引起一些诸如自杀、自焚等极端 事例的发生，严重地影响了政府形象，社会危害性极大。 从这些极端的个案中，我们可以看出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侵犯个人利益的大多是借助 “公共利益”之名堂而皇之进行的。即使是稍有理性的法律思维，都能从中会感受出莫大 的不公。著名思想家哈耶克曾有一句名言：“今天，自由的最大危险来自于有能力、有经 验的行政管理者仅仅关心他们自认为是公共利益的事物。”但是，当有关土地征收和房屋 拆迁方面的争议进入司法领域后，因“公共利益”法律条款的模糊性，同样导致司法实 践中公共利益与个人利益的激烈冲突，导致了在司法实践中的界定公共利益的任意性，尤 其在强大的“公共利益”面前，个体利益便成了“公共利益”祭坛上的牺牲品，受案法 院或法官往往以公共利益为由驳回原告人撤销土地征收和强制拆迁的请求。公共利益的抽 象性，决定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