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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5月 伦理学研究 May．，2011 第3期(总第53期) StudiesinEthics No．3 人性与道德 吴秀莲 (华中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摘 要]中西方伦理思想史上关于人性争论的关键，在于没有弄清人性的内涵及其与人的本质之 间的关系，从而在从人性到道德的逻辑过渡上出现了问题。本文通过对历史上人性论的批判分析，将人 性划分为“实然”与“应然”两个层次，并指出：人性的两个层次都是道德的基础，二者分别从不同的层面 为道德的产生准备了条件。 [关键词]人性人的本质 道德 实然 应然 [中图分类号]B82—05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115(2011)03—0038—04 长久以来，无论在中国还是西方伦理学史上， 性犹牛之性，牛之性又犹人之性与?”《孟子·告 对伦理学的研究通常都以对人性的探讨为逻辑起 子》强调“人之性”与“犬之性”和“牛之性”之间的 点，从而人性理所当然地成为道德的基础。然而， 差异。在孟子看来所谓人性并不是指人天生具有 休谟的质疑以及元伦理学一贯以来坚持的事实与 的自然本性，即生物性，而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 价值的二分，对传统伦理学的思维方式提出了批评 属性。他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人去 和挑战。从而，人性到底能否成为伦理学的基础， 之，君子存之。”(《孟子·离娄下》)这种君子保存 以及如何才能成为伦理学的基础，不再是一个理所 下来，一般人丢失的就是人的善良本性，即仁义礼 当然的问题，而是一个需要人们重新认识并加以论 智“四端”，也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所以孟子 证的问题。 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 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孟子 一、关于人性的争论 ·公孙丑上》) 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人性论中即人性是指人所 秦汉而后，人性论的讨论逐渐被引向深入。儒 具有、其他动物也可能具有的普遍属性呢，还是人 学家们一方面继承了告子“生之谓性”的命题，另一 所独有而其他动物所不具有的特性。对于这两种 方面又对人性有了进一步的规定和深化。《中庸》 倾向，伦理学上往往不加区分，从而导致对人性理 开篇就讲：“天命之谓性”。所谓天命，就是天的命 解上的偏差与含混。 令。按照朱熹的说法：“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 关于人性的界定，早在中国战国时代的孟子与 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中庸章句》)意 告子之间就有过争论。告子的观点是“生之为性。” 思是说，按照天理行事就是遵循了人的本性。二程 (《孟子-告子》)即人生而具有的东西为性，并且把 进一步阐明说：“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天命之谓性 性的内容规定为“食”和“色”，即“食色性也。”《孟 也”。(《遗书》卷十二)并提出：“性即理也”的命题 子·告子》告子的人性思想引起了孟子的不满。针 (《二程遗书》二十二上)，认为“天命之谓性”的 对告子的“生之谓性”说法，孟子反驳说：“然则犬之 “性”就是“理”，即“五常”。这既是对告子“生之谓 [收稿日期]201l—02—28 [作者简介]吴秀莲(1978一)，女，中国人民大学伦理学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伦理学原理与西方伦理学。 ·38· 性”的阐释和具体化，也是对性的进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