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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励忠节钞》看归义军政权 道德秩序的重建 屈直敏 （兰州大学 敦煌学研究所；甘肃 兰州 730020 ） 。。。。。。。。。。。。。。。。。。。。。。。。。。。。。。。。。。。。。。。。 摘要：本文主要以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为中心，对归义军政权道德秩序的重建进行 初步的个案考察。通过研究表明，由于归义军政权在重建过程中以“三教并兴”为基础，以“忠 孝节义”为号召，重建儒家传统的道德伦理秩序，这为《励忠节钞》的保存和广泛流传提供了空 间。反过来，《励忠节钞》这类道德伦理教育读本在敦煌地区道俗和释众间广为传布，成功实 现了以“忠节”思想为主导的道德伦理教育，从而使敦煌宗教界与世俗政权紧密结合起来，为 建立完美的儒家传统社会的道德秩序而共同努力。 关键词：归义军 道德秩序 忠节 中图分类号：K242 ，K2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 1 - 6252 （2005 ）03 - 0076 - 14 ! 现存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的13 个写卷均属9 ~ 11 世纪的抄本，其中有4 个系统写 卷，3 个复本写卷。就数量而言，几乎占敦煌类书写卷总数的约十分之一；就内容而言，也是敦 煌写本类书中保存较为完整的写卷；从抄写的字体来看，有的十分工整，有的极其潦草，可能是 官府、寺院与个人都广泛传抄所致，由此可见其流传之广。但是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一 书，除了《宋史 ·艺文志》有著录外，唐宋时期的公私书志目录均无记载，我们不禁要问，这部 书是如何传到敦煌地区？为什么在归义军统治下的敦煌地区会广泛流传？为什么藏经洞会保 存传抄《励忠节钞》这一类以忠节思想为主的道德伦理教育读本？由于《励忠节钞》一书所有 的敦煌抄本写卷均是首尾俱残，也无抄写题记，加上中原地区也无传世存本，这使我们的研究 结合当时的历史作一初 显得极其困难。在此主要根据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写卷的内容， 收稿日期： 2004 - 08 - 09 作者简介：屈直敏（1972 ~ ），男，苗族，贵州松桃人，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副教授，博士， 主要从事敦煌文献研究。 ·76 · 从《励忠节钞》看归义军政权道德秩序的重建 步的个案考察，进而探讨这类以忠孝节义等儒家道德伦理思想为主导的抄本在归义军政权道 德秩序的重建中的作用。不当之处，敬请方家不吝赐教。 一、抄本的流传及内容 王伯玙编纂的《励忠节钞》一书是如何传到敦煌地区，史志文献均无记载。从敦煌遗书中 保存的抄本时代来看，该书在敦煌地区广泛流传抄写的时代当属晚唐五代归义军统治时期。 《励忠节钞》一书在这一独特的历史时期广泛流传似乎透露了一丝玄机，从而为我们研究该书 的流传提供了一点有利的线索。 安史之乱，唐王朝无力西顾，收军东撤，河西、陇右遂为吐蕃占领，至唐德宗建中四年 （ 783 ），唐蕃在清水会盟，议定唐蕃以贺兰山、陇山、六盘山为界，承认了吐蕃对河西、陇右的领 ! 属权。沙州孤城在吐蕃大军的围攻之下，困守长达十年之久，最终陷落。敦煌被吐蕃占领之 后，一直统治了六十多年。大中二年（848 ），张议潮于敦煌起事，驱走了吐蕃统治者，收复瓜、 沙二州。张议潮在起事成功之后，随即派遣以高进达、唐悟真等为首的僧俗十道使团入使长 安，献表唐廷。唐中央王朝于大中五年（851 ）在敦煌设立藩镇，号“归义军”，建立了一个以敦 煌为中心的地方藩镇政权。继十道使团之后，张议潮在陆续收复甘、肃、伊等诸州后，再度派出 了以张议谭、吴安正、释惠菀等为首的僧俗使团奉十一州图籍入朝献捷。咸通二年（861 ）张议 潮收复河西走廊东端的最后一个重镇凉州之后，又派遣凉州僧人释法信入京进献释乘恩所著 《百法论疏》及《百法论钞》。在经过僧俗使团多次往返奔波之后，中原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