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涉道德的宪法--重读戴西的宪法理论.pdfVIP

2005年5月 当代法学 第19卷第3期(总第111期) May，2005 Re、riew v01．19，No．3(Ser．N0．111) C0山咖嗍hw 无涉道德的宪法 ——重读戴西的宪法理论 邹利琴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北京100720) 摘要：戴西的宪法理论在中国颇有影响，其著作常被奉为“宪法经典”，但并不等于这部著作 成为了应变万事的“真理”。本文从三个方面剖析了戴西的宪法理论中缺乏司法违宪审查的根源，即 议会主权原则确立了法律的不可审查地位，形式化的法治原则绝断了追问法律是否正当的可能性，将 宪法惯例故意释为宪法道德误导了对司法审查的认识。戴西宪法理论的这些特征与其法律实证主义的 理论背景不可分，他通过对立政治与法律，使宪法与政治道德无涉。但是，戴西的宪法理论并不是无 懈可击，本文在上述三方面的基础之上进一步揭示了其理论的“缺陷”，而这些“缺陷”为建立司法 违宪审查制度给予了充分的提示。 关键词：戴西；议会主权；法治；宪法道德；违宪审查 中图分类号：DFlD 文献标识码：A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英国宪法和政治学理论仍然笼罩在戴西的阴影之下。他对法治的理解仍然在 政治讨论中起着重要作用，他坚持认为的不成文宪法具有优点以及英国议会拥有主权和至上地 位，仍然是建立司法违宪审查的主要反对理由。甚至有英国宪法学者颇含微词地指出，戴西所言 才是英国唯一拥有的成文宪法。[1](P5)戴西的宪法理论影响了当代英国宪法从“政治宪法” 到“法律宪法”转变的进程，一定程度上导致宪政难以在英国得到广泛接受。④并且，戴西的宪 法理论还波及到远隔重洋的中国，影响到中国宪法的发展。今天重新阅读与审视戴西的宪法理 论，分析他如何根据法律实证主义，在政治与法律两分法的基础之上生硬地剪裁宪法与政治道德 的关系，确立议会主权原则，进而限定可能出现的司法违宪审查，极为必要。 一、政治与法律相对立：确立议会主权原则 戴西的宪法理论由两个基本原则构成，一是议会主权原则，一是法治原则。此外，他认为， lawor 英国宪法(constitutionajconstimti叫)还有一种重要特征就是存在大量的宪法惯例。其中， 戴西指出，议会主权是英国政治制度的“主要特征”。[2](P39)与此同时，戴西强调议会主权 是从法律的角度而言的宪法原则，而不是从政治角度而言的原则。 在此，戴西采用了政治与法律的两分法，确立其宪法理论中的议会主权原则。当然，我们在 作者简介：邹利琴(1975一)，女，四川仁寿县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法学博士。 Edition，(IJ0rldon：MⅪIlium＆Co ①Dicey，肋砒抽n幻如＆嘶矿如zm，o，如co，u￡妇如n，7r钿tll L土d)，1959．本文出于行文方便 of 简洁考虑，将“lawcmstit血on”翻译成“宪法”而非“宪法法律”，但是，我需要指出，戴西所指“lawof cor商nmm”只是 法官适用的“宪法”。本文所指的宪法正是这种意义上的宪法，区分于“cm劬删m(宪法)”。 ②当前英国学界就法官是否可以审查议会立法分为两派，以嘣mtll，Ewing，1诎i璐和wa】dⅫ为代表的学者反对司法审查议会 立法，而以kws，AⅡen和0livn为代表的学者主张司法应当审查议会立法。 ·20· 日常语言中也常常采用政治与法律的两分法来描述某类社会现象。比如，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武装 冲突属于政治事务，而法院对犯罪嫌疑人的宣判则是属于法律领域。可是，我们采用了这种政治 与法律的两分法，不等于说，我们就认为政治与法律之间存在截然对立或者非此即彼的关系。比 如，英国与欧盟法院的关系，就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