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石窟粟特美术研究学术史.pdfVIP

139 敦煌石窟粟特美术研究学术史 李 国1 沙武田2 (1．敦煌研究院，甘肃敦煌，736200； 2．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 西安，710062) 摘要：敦煌是丝路重镇，不同文明在这里交融交汇，敦煌资料的研究，一直以来是中西交通史和 丝绸之路研究精彩的篇章。作为华戎所交一都会的敦煌，中古时期延续不断的石窟营建中，来自中亚 的粟特胡人及其美术的影响也不曾间断，此现象也是自敦煌学发凡以来，敦煌学、艺术史、图像学、 中西交通史研究过程中的重要课题。因此，作为学术总结，梳理敦煌石窟粟特美术的研究，或可为理 解敦煌图像的意义，今天的丝路研究等问题有所启示。 关键词：敦煌石窟粟特美术学术史 正如季羡林先生曾指出的那样，敦煌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丝路要冲和中古 时期中西文明交汇的一个中心，世界四大文明的交汇点。自汉晋以来，敦煌已经成为丝 路商业民族、来自中亚粟特九姓胡人人华后的重要聚居地，到了八世纪中叶，在沙州城 东形成粟特人居住的中心“从化乡”④；进入中唐吐蕃统治时期，粟特人已经开始广泛 进入到敦煌佛教界和官府的各个阶层中，其中有一部分已开始向统治上层迈人，显示出 了这些流寓敦煌的中亚移民在经过几个世纪的漫长经营，已经在当地占据了一定的地 收稿日期：2016—02—16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百年西域佛教研究史”(11ZDll8)；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攻关 项目“百年敦煌学史研究”(07JZD0038) 作者简介：李国(t964一)，男，甘肃敦煌人。科研处副处长，副研究员，主要从事敦煌学史研究。沙武田 (1973一)，男，甘肃会宁人。教授，博士生导师，敦煌研究院兼职研究员，主要从事敦煌学、 石窟考古与艺术、丝绸之路文化交流研究。 ①池田温《8世纪中叶；：扫I于为敦煌oy少F人聚落》，《工一乡≯7，文化研究》第1号，北海道大学， 1965年，第49—92页。中文见辛德勇译《八世纪中叶敦煌的粟特人聚落》，载《日本学者研究中国史论 著选译·第9卷·民族交通卷》，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第140—220页。荣新江《古代塔里木盆地 周边的粟特移民》，《西域研究》1993年第2期，第8—15页；修订后名《西域粟特移民考》，收入《西 域考察与研究》，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57—172页；又改作《西域粟特移民聚落 考》，收入《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第19—36页。另参 荣新江《从撒马尔干到长安——中古时期粟特人的迁徙与入居》，《从撒马尔干到长安——粟特人在中国 的文化遗迹》，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第3—8页。 140 敦煌学辑刊 2016年第4期 位①。最终到五代宋归义军时期，作为粟特人的后裔的曹氏一族，即已成为敦煌的统治 者②。由此可见，在敦煌的中古历史舞台上，粟特人所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正因为如 此，长期以来，对敦煌粟特问题的研究，已经成为国际“粟特学”中一个重要的研究 热点，海内外广大专家学者们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出发，分别就敦煌粟特人的宗教信仰、 敦煌粟特人聚落、粟特人在敦煌的社会宗教生活、敦煌粟特胡人的礼俗、敦煌的粟特美 术等问题发表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学术界也有相关的总结述评③。迄今为止，敦煌粟特 研究中的一些重大问题已基本厘清，粟特人在中古敦煌活动的历史线索也已清晰地浮现 在世人面前。但在以上问题的研究过程中，对于敦煌粟特美术的研究却相对滞后，仍需 做进一步的研究。有鉴于此，本文拟从学术史的角度对敦煌石窟粟特美术研究作一梳 理，以资学术界的相关研究。 一、粟特九姓胡人与敦煌石窟营建 透过历史考察，作为敦煌社会重要组成部分的粟特九姓胡人，曾积极参与敦煌佛教 洞窟的营建。学界研究成果也比较多，姜伯勤、郑炳林、张元林等曾对莫高窟西魏第 揭示出敦煌石窟艺术史上这一非常重要的现象。 著名的历史学家和艺术史家姜伯勤指出：“由于粟特队商的强大财力，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