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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德权变 苗敬刚 陈少峰 [摘要】道德是指导人们如何行动的一套准则系统。道德是社会存在的前提，成为有道德的人方能获得社会的 承认。然而，人们却难以找到一套天衣无缝的道德准则体系。道德准则之间经常产生冲突，这是十分吊诡的： 道德本来以指导人们如何行动为其目标，结果却让人们经常陷于混乱。此时，人们会权衡互相冲突的道德准则 的轻重，排出准则的次序，然后按照比较重要的准则去行动。这就是“道德权变”。 [关键词]道德准则；道德冲突；道德权变；义务；直觉 中图分类号：B6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0)04--0107—04 作者简介：苗敬刚(1981一)。男，汉族，山东省蒙阴县人，北京大学哲学系2005级在读博士生，研究方向为中国伦理 学；陈少峰(1964一)，男，汉族，福建漳浦人，哲学博士。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哲学、伦理学、 管理哲学与企业文化、文化产业。北京100871 道德作为人们行为的指导，并不是如程序之 由美德、原则和规则所组成，人们有义务培养美德 于计算机一样，只要编好就可以照着去做。这是 并将其付诸实践，有义务依原则行事，有义务遵守 因为，道德通过道德准则来指导人们行动，然而， 规则。‘义务’是根本性的道德概念。说某件事是 人们常常会面临准则之间的冲突问题。这时候， 一个道德问题，就是说存在着一种与之相关的义 人们也难以诉诸于道德之外的考虑，因为一般认 务。”【20而美国哲学家JamesRachels则给出了所 为道德高于其他各种考虑。因此，此时如果人们 谓的道德的“最小概念”，他说：“至少，道德是用理 不能就互相冲突的道德准则权衡其轻重，以排出 性指导一个人的行动的努力——也就是说，去做 一个先后次序，就只能一筹莫展。我们把这种对 最有理由去做的事情——当你同等考虑将受你的 道德准则的权衡称作“道德权变”。通过权变，互 行动影响的各个人的利益的时候。”【31他认为，其 相冲突的道德准则就会显得不再冲突，人们就可 他所有的道德定义都必须从他的这个“最小概念” 以继续按照道德准则的指导行动——只不过，这 引申。 时候人们所遵从的道德准则更体现了人的反思能 综合以上意见，我们认为，道德首先是一种 力和应变能力。道德权变的本质是什么?例子有 社会现象，一种和社会共始终的现象。没有道 那些?有无限度?这些就是本文打算讨论的问 德，也就没有社会的存在。正如米尔恩所说，道 题。 德是社会的“构成性规则”。其次，道德是一种和 一、什么是道德权变? 人的利益关系有密切关系的现象。在人类社会 什么是道德权变?让我们分两个部分进行讨 早期，道德是协调人们利益冲突的主要手段，即 论。先来看看什么是道德。给道德下一个周全的 使在法制发达的今天，道德在调节人们利益冲突 定义是非常困难的。美国伦理学家彼彻姆在考察 上的重要性依然不可忽视。第三，如米尔恩所 了道德的各种定义后，认为它们之中的任何一种 说，道德是美德、规则和原则的集合体。其中规 都不能完全涵盖道德的含义。道德毋宁是一组特 则和原则尤其重要，它们直接指导人们的行动， 征的混合体，如“具有重大的社会重要性”，“协调 它们构成了道德的骨架。最后，道德还特别和人 正反两方面的利益以缓和社会冲突”，“具有至高 的尊严相关，是人的尊严的体现。说一个人是犯 的权威性并凌驾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