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混与复意：燕卜荪与刘勰意蕴论比较.pdfVIP

纛2008／1 含混与复意：燕卜荪与刘勰意蕴论比较 李 国辉 摘 要：含混和复意是中英诗学中的两个重要术语，它们 同含混相比，复意是一个古老的中国诗学术语。它是刘 都属于意蕴论范畴，具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它们都认为诗 勰在《文心雕龙》“隐秀”篇中提出来的：“隐也者，文外之重旨 歌的意义有难以解释的地方，都推崇诗意的丰富复杂，都 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 依赖于读者的作用。但作为不同文化中的观念，它们也有 巧，斯乃旧章之懿绩，才情之嘉会也。”l3 J这里的“复意”是 “隐”文的一个特色，它是与风骨论相对，或者不如说是相补充 巨大的差异。本文深入到中英诗学传统之中，来探索这些 的。风骨的特点是“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 差异。这些差异表现在它们的理论背景不同，对诗意的限 显。”这一显一隐 恰巧是中国诗学意蕴的两面。 制条件不同，对作者在意义中的作用看法也不相同。 复意和含蓄都是隐的一面，但用法略有不同。复意指的 关键词：含混；复意；诗歌意义；比较诗学 是意蕴构成，而含蓄有时指意蕴效果，有时指表达方式，一言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此，一言彼，实际上说的是同一回事。 文章编号：1001—490X(2008)1—193—03 复意的思想早在《周易》中就萌芽了，周易设八卦以象万 作 者：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生；四川，成都， 物，因此，每一个卦象，就都有了多重的意义，所以《系辞》说： 61O064 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春秋序》谈到“微而显”这 种“为例之情”时，解释道：“文见于此，而起义在彼”，这也充 二十世纪初期，英美新批评派兴起后，提出了众多的诗学 分表明了文意的复杂性和多重性。但是复意的文论思想，主 观念，其中“含混”是一个较为重要的观念，由于含混与中国传 要是从南北朝发端的，刘勰的《文心雕龙》第一次较为系统地 统诗学的意蕴论有相似的地方，学界常常将含混与含蓄、复意 谈到了复意的问题。后来的诗格、诗话著作，多少都在意蕴论 相提并论，以为这是西方诗学在现代向中国古典诗学的转向。 上受到刘勰的影响，比如旧题自居易作的《金针诗格》提出内 这种认识，对于促进中西诗学的交流是有益的，但是它同 外意的说法，所谓内意要“欲尽其理”，这个理指“义理之理”； 样有其弊病，它可能会导致将中西不同文明中的诗学观念混 所谓外意要“欲尽其象 ，这个象是“物象之象”。这里谈的内 为一谈的现象，从而抹杀二者巨大的异质性，因此本文不顾冒 外意，实际上即是“文外之重旨”，因而与《文心雕龙》是相通 昧，对于这两个观念的异同，作一系统梳理，试图破除“古已有 的。 之”的迷信，挖掘中西诗学在此问题上所以存在差异的源泉。 二 含混与复意的相似性比较 含混和复意的诗学意蕴 含混和复意虽然是中英不同文化中的诗学术语，但在精 “含混”(Ambiguity，这一词也可译作“朦胧”，“模糊”)是 神上却有很多的相似性，因而诗论家才可以将其并为一谈，这 语言中常见的现象，它是由于语词和逻辑的不清晰，导致的意 是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