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中内河的痛.pdfVIP

阐棼 内河的痛 撰文／北爿匕 那么多的水曾经恣意汪洋于福州城里。 因为 匕面高山连绵，从山上往下淌的溪水终年不息；又因城区在朝代更 迭中不断扩大，扩大一次，护城河便多出-二。斜来纵去’横七竖八，这座盆地 上的城市，一条条河，便如血脉般交织在了一起。有42条之多’河道的总长曾达 99．3公里，而水网平均密度达每平方公里3公里以上，积水面积曾经多达159．99 平l力 里。 “轻帆数点干峰 水接云山四望遥。睛日海霞红霭霭，晓天江树绿迢迢。 清波石眼泉当槛，小径松门寺对桥。明月钓舟渔浦远，倾山雪浪暗随潮。”这是 晚唐诗人徐夤的吟颂。唐朝福州城墙外那条硕大的护城河，后来变成一条宽 阔的内河，取名安泰河。因为河宽且水盈满，又与绕城而过的闽江相通，便终日 船来舟往，渔歌互答，成为全城交通的总枢纽，万千吞进吐出的货物皆由此交 接转运。逢端午佳节甚至锣鼓喧天，龙舟竞度，一时人潮如 蔚为壮观。 从四川应邀来闽中讲学的诗人龙昌期也赞过此景，那是在宋大中祥符年 问。龙昌期诗曰：“苍烟巷陌青榕老，白露园林紫蔗甜。百货随潮船入市，千家沽 图为闽中的兴化平原，唐代以 酒户垂帘。”而宋神宗熙宁年间任福州知州的曾巩，在 吟安泰桥 一诗中，更写 前溪海为患 ， 唐至宋三百多年 出当时的美景：‘‘人在画楼犹未眠，满船明月五更湖。” 间，当地先民不断地筑坡圈堰， 确实很美，战乱动荡大多被山挡在外面 缩在闽地悠闲度日，恬淡平静 兴修水利，移山填海，圈垦造 且有好水润泽、好物果腹，对许多普通老百姓而言便是一幅最美的生活图画， 田，使这里的生存环境有了很 大的改变，今天的兴化平原中 便是神仙居住的洞天福地 所以明万历年间，屠本唆站在流水潺潺有声的河 的田园风光在现代化进程中能 岸边会不禁慨叹：“闽故神仙奥区，天府之国也。”这个浙江人来闽中是为了当福 不能持续保留?摄影／许学士 建盐运司同知的，可是作为满腹经纶的书生，他却更愿意把目光投到山川景色、 植物树木以及物产饮食之上。探索世界，并且放胆享受着它，大概是他的一个 不小理想。理想总是遥遥在天边，可是他仕途辗转，身不由己地从两淮移至福 建日寸不经意间竞与一个山光水色交融、绿树红花葱茏的小城蓦然相逢了。多 少是个惊喜，多少算是医意。 明之前的宋元两朝，一百多公里外的泉 、fl~iJ桐港正逢盛日寸异域各族源 源不断从海上丝绸之路涌来又涌去，“梯航万国”，又有人形容是“涨潮声中万 国商”。经贸的沸腾，造就了闽南闽中物产的丰盛与富饶。朱元璋时代开始海禁 后，剌桐港渐渐衰弱，负责管理进出港口的船只货物等事宜的市舶司后来也 从泉 、I1转到福州，于是外国远贡的船舶便顺着水流，穿越内河，直抵福州城内 了。而另一些人另一些物，则随着郑和的七下西洋，陆续远去。 皂的流水，宛若 这座城的呼与吸，俯仰之间，便是清风徐来了。及至清代，诗人张绅在 福 、I1竹枝 词 中仍写道：‘‘月在梧桐风洒然，门前即有打鱼船。大河水长小河满，潮落趁潮 沙岸边。”在 杂忆福州 中又写道：“城中到处小河沟，垂柳人家夹岸幽，每爱水 边凉意满，日斜来上酒家楼。” 这真是一幅令人愉悦的诗意图画：伴水而居，与水同 风和日丽，绿树成 阴。如果留存下来，存至今H，该可以与现代化的高楼大道怎样互为风景啊。 可『昔暗淡了。 河仍然有却不再鱼跃舟行，不再波光粼粼水流有声，仿佛一个青春已 逝的美人，日起月落中，那些河，它们渐渐褪去曾经的风韵铅华，一天天变短变 窄、堆污积垢甚至干涸断流。无需再从河中取水饮甩于是河不再为人所珍重，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人口不断膨胀增多导致污染日甚，是另一个原因。还有’其 他庞杂零碎的各种理由，都让人抛弃河，轻蔑河，糟蹋河。清代起，其实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