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金文所见宗周的军事防御体系.PDF

试论金文所见宗周的军事防御体系 张永山 高先生是我的受业老师，当年听先生讲授的甲骨文和金文课程，为我以后走上研究甲骨文和金文之路 奠下了基础。记得我们拿到的讲义，都是先生自己在蜡纸上摹刻出来，再交教材科印制，讲课时对着甲骨 或金文摹本一字一字地领着学生读。尽管当时对先生在课堂上讲解的内容理解有限，但却引起我极大的兴 趣，希望有着一日从事这方面工作。毕业后，这份讲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保留在身边，即使是在动乱年代 被驱赶至干校，或被禁止借阅图书，闲暇时也要翻出来看看，再配合阅读郭沫若、罗振玉等人著作，这才 慢慢走上利用甲骨文和金文研究商周史的道路。现将《试论金文所见宗周的军事防御体系》一文作为学术 探讨的尝试，权当学习金文的作业交给先生批改。倘若小文无重大谬误，就把它作为献给先生八秩寿诞礼 物吧! 周王朝建立以前，为全力进攻强大的商王朝，在解除西部边患的过程中，实行分化瓦解和拉拢戎族的 同时，又在与戎族接触的内区分封同姓诸侯担当巩固边防的重任。灭商后，面对骤然扩大的领土治理和对 被征服国族的统治，除实行大分封之外，又采取了一系列保卫疆土和经略东方的军事措施，集中体现在建 立起有效的拱卫王畿安全的军事防御体系上。这个体系分为东西两大部分，西部以宗周为指挥中心，东方 以成周为大本营。两者又都在周王的直接统辖之下，随着与周边民族关系的变化和内部诸侯国的消长不断 进行必要的军事调整，以适应发展变化的新形势，始终在维护王朝安全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周文王时代继续执行祖、父辈开拓疆土、壮大自己的战略方针，在北伐犬戎，西灭密须之后，又东向 灭崇，基本上将商王朝在渭河流域的势力消灭殆尽，使今日的关中地区大体都纳入周的统治范围内。文王 立即在沣河西岸建起新都城丰 ，从此定都在渭河南岸，使国家的指挥中枢坐落在安全地带。继之武王又 在沣河东岸建起镐京，适应国家机器的逐步健全和领土日渐扩大的需要，文武时期已陆续建起以都城为中 心的国防建设体制，保卫已开拓的领土不受侵犯，才得以实现灭商的大计。 一 宗周优越的地理位置 作为近三百年西周的都城旧址，地面上早已湮没无存，确切的地理位置文献记载模糊。经过近半个世 纪的实地勘察和发掘，已摸清今西安市长安县的沣河中游西岸为丰京遗址，河东岸至汉代昆明池故址间为 镐京遗址1 2 ，而镐京自成王以后又称为宗周。沣河两岸的遗址分布表明丰镐已是夹沣河而立的双城。并峙 的双城面山背水 (终南山、渭水) ，位于王畿西部的中央，又有“周道”通向四境，这样的地理位置与周 围有利于攻守的地形、地貌相得益彰。 周王畿的西部以渭河流域为主体，该地“左有崤函重险桃林之塞”，“右有陇坻之隘，隔阂华戎。” 3前有终南，后有岐梁，又有黄河与晋相隔。这样一个三面环山，一面滨水的四塞之地，中间为渭河平原， 肥沃的黄土地上发展起来的农业社会足以立国，四周有利的地形、地势又是巩固国防的天然屏障，只要有 适当的防御措施，游牧族就难以越过高山。这是以宗周为都城的周王朝，在地理上所占据的最有利地势。 进一步分析这个地理位置的优越性，就可以明白周、秦、汉、唐为何设都于此。 高山间的峡谷是出入王畿西部的关山险道，屏蔽宗周的秦岭在周代至少已开辟三条通道，西端的陈仓 道溯清姜水而上至大散岭，这条道路的北端，周初有与王朝关系密切的 4 5 国把守，后期则为散国封地， 故西周时的散岭与散国当是一名相传。后世这里设大散关，成为通往巴蜀的咽喉。翻越散岭至凤县折向西， 1胡谦盈：《丰镐考古工作三十年(1951年～1981年)的回顾》，《文物》1982年第10期。 2参见献侯鼎铭文，见《殷周金文集成》（以下简称《集成》）5.2626和《诗经·小雅·正月》。 3张子平：《西京赋》，载萧统编《文选》。 4卢连成等：《宝鸡 国墓地》，文物出版社1988年。 5王国维：《观堂集林·散氏盘跋》中华书局1959年。 1 6 经甘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