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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TO 语境下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研究* 胡加祥彭德雷 内容提要: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源自《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 20 条( g) 款，涉及国 际贸易与经济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冲突与协调。世界贸易组织(2010 年世界贸易报告》首次 聚焦这一议题，凸显出自然资源在国际贸易中的重妥地位。 2011 年 7 月，负责审理美国、 欧盟、墨西哥诉中国限制部分工业原材料出口案的专家组裁定，中国的出口限制措施未能 满足保护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的适用条件，因而违背了世界贸易组织规则和中国入世 承诺。这一结果迫使中国重新认识世界贸易组织一般例外规则，同时也提醒相关方面，在上 诉过程中不仅要以一般例外规则作为主要抗辩理由，还要证明对该规则的援引并不违反最 惠国待遇、国民待遇和《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 20 条序言的基本规定。 关键词:贸易与环境 出口限制 可用竭自然资源 资源关税 国民待遇 胡加祥，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 彭德雷，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与澳大利亚拉筹伯大学法学院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 问题的提出 2011 年 7 月，世界贸易组织(以下简称 WTO) 公布了美国、欧盟、墨西哥诉中国限制部 分工业原材料出口案(以下简称限制出口案 )的专家组报告，裁定中国的出口限制措施 未能满足《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以下简称 GATT) 第 20 条关于保护可用竭自然资源的→般 例外规则的条件。此案一审败诉的结果不仅会影响涉案产品的出口，还有可能对中国其他 工业原材料出口造成多米诺骨牌效应。虽然中国政府已于 2011 年 8 月 31 日正式提起上 诉，但若不能全面把握 WTO 语境下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的基本含义及实际运用，上诉 结果恐怕不容乐观。 杰克逊教授早在 1998 年就已指出，WTO 多边贸易协定中存在诸多沟望与模棱两可 本文受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留学项目(项目编号:2010623112 )资助，系研究课题WTO 框架下中国参与机制研 究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 135 . 《环球法律评论 2011 年第 6 期 之处。() J 这些模糊之处涉及贸易与环境、贸易与文化、贸易与人权等诸多社会政策领域。 仅以贸易与环境为例，目前就存在以下四方面的冲突:为保护国内环境实施的进出口限制措 施(如美国汽油标准案 )、为保护国外环境实施的进口限制措施(如虾及虾制品案)、 为保护国际环境实施的限制贸易的国际(多边)环境措施(如《蒙特利尔条约》对臭氧层的保 护) ，以及针对产品生产程序而非产品本身的国内或国际环境保护措施(如虾及虾制品案 对捕捉方法的规制)。而 WTO 例外规则正好为这些关系的处理提供了法律空间。(2 J WTO 法律体系存在不少例外规则，如 GATT 一般例外和安全例外、WTO 地区例外、收 支平衡例外等等。而在 GATT 这个例外的迷宫里，第 20 条规定的-般例外则是众人瞩目 的焦点。( 3 J 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是 GATT 一般例外规则中的一项，具体表现为 GATT 第 20 条的序言及(g) 款的相关规定，即在基于遵守以下要求的前提下，即不在情形相同的 成员国之间构成任意或不合理歧视的手段，或构成对国际贸易的变相限制的要求前提下，本 协定的任何规定不得解释为阻止任何缔约方采取或实施以下措施: ( g) 与保护可用竭自然 资源有关的措施，如此类措施与限制国内生产或消费的措施一同实施。〔4 〕为行文方便起 见，本文将之概括为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 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的历史渊源与法理基础 (一)可用竭自然资源例外规则的历史渊源 在国际法层面，贸易与环境之间的微妙关系可以追溯到 1927 年签订的《取消进出口禁 令和限制国际公约~ (The 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for the Abolition of Import and Export Prohi- bitions and Restrictions ，以下简称(1927 年公约~)。尽管{1927 年公约》最终并未生效，但其 精神却得以延续，对于 GATT 尤其是第 20 条一般例外规则的制定影响巨大。 {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