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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尔 “道德勇气” 概念探析 蔡紫薇∗ 【摘　 要】 “道德勇气” 是敢于捍卫道德的勇气， 是解决道德困境的关 键。 拉什沃思 ·Ｍ 基德尔将 “勇气” 分为两类： “血气之勇” 和 “道德勇 气”， 认为二者最重要的区别在于后者为道德原则所驱动。 他把 “道德勇气” 视作三个概念领域的交集： 原则、 危险和忍耐， 认为 “道德勇气” 是一种义 务论式的， 而非后果论式的。 实际上， 真正的 “道德勇气” 呈现为一种 “混 合” 样态， 不仅包括行为者的动机和情感， 更涉及对后果的审慎衡量。 道德 勇气能够通过实践逐渐获得， 它不仅是一种德性， 更是一种能力。 【关键词】 基德尔　 道德困境　 道德勇气 道德是人类群居的生存方式， 也是人类高级天性的彰显。 毋庸置疑， 任何一个理性行为者都想要过一种合乎伦理的、 道德的、 善的生活， 也都 希望自己被他人评价为一个有德性的人、 一个好人， 而非一个无德的恶棍 或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然而， 个体道德生活的实现及良好德性的养成， 是 一个极其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这不仅由于道德品格的稳定性对行为者提出 的持之以恒的行为要求， 更在于道德生活自身的丰富性与多样化所引发的 道德难题。 后者包括在极具风险情形下行为者所面临的 “对ｖｓ错” （善ｖｓ 恶） 的决策框架， 以及 “对ｖｓ对” （善ｖｓ善） 的道德两难或道德困境。 在 这些关键性时刻， 人们时常因自身缺乏足够的勇气， 或是妥协或是逃避， ∗ 蔡紫薇，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２０１５级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 伦理学。 基德尔 “道德勇气” 概念探析 １　　４１ 最终错失了坚守善、 捍卫善的绝佳机会， 以至于事后因自己没能够做出足 够明智的选择而良心不安、 懊悔不已。 在这里， 我们所谈及的勇气便是 “道德勇气”。 换句话说， 道德勇气是解决道德难题的必要条件之一， 在风 险的威胁与挑战之下， 如果没有道德勇气作为动力， 那么任何社会对行为 者以及行为者对自身所期待做出的道德行为都将化为泡影。 一　 何为 “道德勇气” 何为 “道德勇气”？ 它与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惧怕危险时所受鼓舞的勇气 是否不同？ 全球伦理研究所的创立人、 美国伦理学者拉什沃思 ·Ｍ 基德尔 （Ｒｕｓｈｗｏｒｔｈ Ｍ Ｋｉｄｄｅｒ） 做出了回答。 继 《善良的艰难选择》 之后， 他的又 一部伦理学著作 《道德勇气》 通过大量的事例调查与图表分析系统诠释了 “道德勇气” 的内涵， 为我们对 “道德勇气” 问题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 视角。 “勇气” 和 “道德勇气”。 一般来讲， “勇气” （ｃｏｕｒａｇｅ） 是指行为者在 面临危险时不惧怕不退缩的气魄。 心理学将 “勇气” 界定为 “人在面对困 ① 难时表现出来的以坚守、 进取、 突破等为特点的一种心理品质。” 一个时 常怀有勇气并能够将勇气实现的人， 我们可称之为一个勇敢的人。 柏拉图 将勇敢视作城邦中保卫者的专属德性， 那是一种勇猛无畏、 极端彻底的英 雄气概。 亚里士多德将勇敢视为伦理德性的一种， 认为它是居于怯懦和鲁 莽二者间恰到好处的中道， “一个勇敢的人， 怕他所应该怕的， 坚持他所应 ② 为的目的， 以应有的方式， 在应该的时间。” 孔子将 “勇” 视为理想人格 的一个重要德性， 强调 “知者不惑， 仁者不忧， 勇者不惧”。 从大体上看， 勇气及勇敢一直被当作一种有益的气质与德性为人们所赞赏提倡。 然而， 基德尔认为， 我们不能笼统地来谈论勇气， 勇气自身并不具备 道德价值， 个体将勇气实现出来所获得的勇敢品性也不能直接被算作一种 伦理美德。 因为恶棍、 无赖、 施暴者在作恶的时候也是充满勇气的， 同样 ① 程翠萍、 黄希庭： 《勇气： 理论、 测量及影响因素》， 《心理科学进展》 ２０１４年第７期。 ② 〔古希腊〕 亚里士多德： 《尼各马科伦理学》， 苗力田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３， 第 ５７ 页。 １　　４２ 价值论与伦理学研究 （２０１７ 上半年卷）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