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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行为范式演变及当代国际关系〔摘 要〕“全球政治觉醒”时代即意味着全球性的社会化和民主化，而已经形成且日渐成熟的当代国际行为范式支撑着这一发生了巨变的时代。与近代和古代相比，现代国际行为体的行为方式及思维模式显然具有性质上的差别，在现代国际关系领域里广泛地起作用的主权、民主、平等等观念和国际性法规都是其他历史阶段所从未有过的现象。面对世界历史性变化的美国和中国等大国均面临着如何在世界体系中定位的时代课题。笔者认为，所谓负责任的大国只能是能够引领世界新秩序的主导型大国，即超越了以往大国的霸权模式，并以正义、公正、合理、民主、和平、共赢的理念体系来引领世界的大国。 〔关键词〕国际体系转型；大国角色定位；国际行为范式；主导型大国；霸权模式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的东北亚战略与朝鲜半岛问题”（09BZZ035） 〔作者简介〕金强一，男，吉林敦化人，延边大学朝鲜—韩国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延吉133002） 笔者关注国际行为范式对国际关系领域的影响主要出自三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是，现代的国际关系的展开与已经形成了的国际行为规则有很大的关联，而这种行为模式与以往的任何时代的行为模式不同，内在地具有国际体系巨大转型的特征，这种特点在很多场合已成为各国处理国际关系的行为准则。其二是，当我们阐明现代国际关系得以展开的基本模式及国际关系演变的方向时必须充分考虑现代国际行为范式的特点。例如，中国应当如何处理复杂的国际关系并在这种关系中正确定位已成为重大的时代性课题，而正确地解决这一课题的前提是充分认识当代已经形成了的国际行为范式及未来将要出现的可能的行为范式的形态。其三是，在当代国际关系领域里，文化的、历史的和民族主义的因素起着非常广泛的作用，有时这些因素超越现实的利益而成为左右国家之间关系的一种不可忽略的变量。而在这一领域里，由于人们从观念深层没有对人类各个历史阶段的行为范式进行区分，其结果出现了角色及观念的错位现象，这种现象正在影响着国际关系。 目前的国际社会虽然仍然呈现着和平与发展的总的趋势，但作为一个国际体系转型的过渡期，各国关系均存在非常微妙的问题。从大国的战略性博弈到东亚区域国家间的历史的和领土纷争，均表现出国际体系转型期的特征。而面对这些问题的各国的对应显然地促成了目前冲突螺旋状态的形成。我认为，这种冲突螺旋的形成与各国没有清醒地理解现代国际行为范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从大的方面来讲，大国之间的争霸是在已经发生根本性变化了的国际行为范式的环境里没有对自国在国际体系之中的地位进行正确定位的产物。如同美国在伊拉克战争中的失败那样，其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美国并没有清醒地理解国际社会已以现代国际行为范式形成了对大国行为的相当大的遏制力，同样的道理，如果美国不放弃霸权模式，我们将会看到在现代国际行为范式面前显得力不从心且精疲力竭的美国。这一点证明，无论是哪一种大国，都要依据现代国际行为范式对自国在国际体系中的地位进行正确的定位，并以此为基点参与国际性事务。从小的方面来讲，很多深刻地影响着国家之间关系的历史的和民族主义的问题的根源在于对国际行为范式没有正确的理解并由此形成的错误的视角。如同中韩之间的高句丽历史归属问题那样，一千多年前的历史事件之所以成为当代国家之间的问题，其根本的原因在于，没有正确地理解和区分古代行为范式与现代行为范式的特点，由此形成了意识深层的角色错位，导致了认知和观念深层的混乱。这也就是说，正确理解国际行为范式的演化的历史及特征，是研究、处理和解决当代国际关系中的诸多问题的新视角的方法论前提，也是在国际体系中正确定位并建构未来国际秩序的方法论前提。本文将从这种理论视角来探索国际行为范式对当代国际关系的影响问题。 一、国际行为范式的定义及历史演变 胡宗山在他的《国际关系理论方法论研究》一书中首次导入了“研究范式”这一概念来诠释“由某一支学派或某几支理论学派共享的研究纲领” [1]（52）。应当说，把研究范式的概念导入到国际政治或国际关系领域并使这一研究领域更富于方法论色彩，是一个独到的见解。“范式（paradigm）”一词来自哲学，这一概念主要指多数学派或一定历史时期的社会所能认同的思维模式或理论模式。从概念上讲，范式与模式基本类同，但有一些区别。一个理论体系就可以有自己的模式，但不能把这种模式称之为范式，范式所强调的是认同了的模式，或者说，范式是一种多数人、多数学派、社会所认同的并较为固定了的和社会化了的思维模式。我提出行为范式的概念出于这样一个考虑，即范式的研究可以不局限于思维模式上，可拓宽其外延，尽管人们的行为就是某种思维模式外在流露的形态，但思维和行为毕竟是两个不同的范畴，且行为并不一定准确反映思维，因此，当我们研究国际社会的行为模式时可把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区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