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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化自身的矛盾性 苗 伟 内容提要：文化是一个矛盾体，文化自身的矛盾性就充斥在文化的存在和发展之中。从文化的演化 方向角度看，文化发展既有进化，也有退化；从文化的空间展现角度看，文化通常表现为优化和劣化两 种趋向；从文化进化论的立场看，文化存在先进与落后之分；从文化的价值评析角度看，文化的代价与 效益并存。文化绝不是一种和谐的自我封闭的整体，而是充满了最为激烈的内部矛盾。人类只有在承认 文化自身矛盾性的基础上，理性分析和正确解决文化矛盾，才能自觉地实现文化的大发展和大繁荣。 关键词：矛盾性文化文化矛盾文化创造文化哲学 中图分类号：G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30(2012)01—0099—06 作者简介：苗伟，哲学博士，天津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天津300191)。 矛盾性是事物的普遍特性，文化毫不例外也是一个矛盾体。文化哲学就是立足于承认文化矛 盾，积极分析文化矛盾，从而试图正确解决文化矛盾的基础之上。文化矛盾不断产生，旧矛盾的 解决意味着新矛盾的产生，因此，文化哲学的历史使命也永远不会完结，它需要对文化持续不断 地分析和评价，对文化主动地进行调节和引导，不断地超越文化现状，以此推动文化向更好、更 优、最好、最优的理想状态迈进。文化的矛盾性集中反映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文化的进化与退化 从文化的演化方向角度看，文化发展既有进化，也有退化。“文化史中不仅有腾飞和涨潮， 而且还有退却和落潮。”①文化进化是文化的正向演化，文化退化是文化的负向演化。文化伴随 着进化与退化的博弈实现飞跃和提升。文化进化是文化不断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从无 序到有序的发展过程。从历时的角度看，任何文化形式都只具有暂时的意义，对于以往的文化积 淀和遗产而言，它是新生的力量和进步的象征，而相对后来的文化创造和发明来讲，它又是陈旧 的、落后的，终究会被更高级、更先进的文化所取代。人类文化的进步和发展就是在这种低级文 化不断被淘汰和高级文化不断涌现的交替过程中实现的。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到资 本主义社会，人类社会文化形态的每一次更替，无不是对原有文化的改造、完善和超越j因而也 往往比前一种社会文化形态要复杂得多。文化的进化过程，还是一个从无序到有序的过程。人类 诞生之初，人与自然的关系不被人所控制，自然处于主宰地位，人与自然的关系处于非控制的、 自发的无序状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样异常混乱，人们杂婚混居、相互厮杀、居无定所。但随 着人类的逐渐进化，人类发明越来越先进的生产工具、建立越来越完善的社会制度、创造越来越 高级的精神文化，人类对自然和社会能够进行程度不等的掌握和利用，形成一定的规范和仪式， ①A．H．阿尔诺利多夫：《文化概论》，邱守娟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第43页。 ·99· 新疆社会科学2012年第1期 为自身确立赖以遵循的规则和秩序。 与文化进化相反，文化退化是文化的负向演化，是文化从高级到低级、从复杂到简单、从有 序到无序的演化过程。文化史上的倒退现象大量存在，列宁就曾说过：“设想世界历史会一帆风 顺、按部就班地向前发展，不会有时出现大幅度的跃退，那是不辩证的、不科学的，在理论上是 不正确的”①。文化退化首先表现为文化从高级向低级的倒退式演化。如在器物一技术文化层面、 规章一制度文化层面、精神一观念文化层面的落后以及作为整体的人的生存发展样态和方式的倒 退，使文化呈现出一种退化的趋势。同时，文化退化表现在文化的简单化趋向。文化在演化过程 中，文化的结构和功能、内容和形式等越来越单调、简化，与外部环境之间的物质、能量和信息 的交流越来越少，复杂性程度和组织性程度逐渐降低，都是文化退化的表现。文化发展过程中， 由于自然或人为原因，常使文化不同程度地丧失原有的结构和功能。古代地中海著名城市庞贝， 因火山爆发而变成一片废墟；古楼兰文化，因土地沙化而最终毁灭；古埃及文化、古巴比伦文 化、玛雅文化等都曾是辉煌灿烂、大放异彩的文化，但后来却逐渐简化、退化、劣化，最终面临 毁灭或基本消失的境遇。文化退化还表现为文化有序化程度日趋降低，文化逐渐陷入无序和混乱 状态。如春秋战国时期出现的“礼崩乐坏”局面，就是典型的文化退化。因为相对于夏商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