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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司法适用中的理论解读】 故意在犯罪论体系中的归属 孙运梁 [摘 要]主张故意处于犯罪论体系各个阶段的观点都存在，问题的关键是故意处于哪一个阶段更合理，更 能与其他犯罪要素相协调，更能体现其理论功能。在行为无价值论看来，故意属于违法要素；在结果无价值论看 来，故意具有不遵从法规范的有意性，是行为具有可谴责性的前提和基础，应是一种责任要素。由于违法的本质 是法益侵害及危险，而故意与法益侵害及危险并无直接关联，因此以故意为代表的主观要素应属于责任要素，而 不是违法要素。故意在犯罪论体系中的归属与对构成要件的理解密切相关。从将构成要件理解为违法类型、赋 予构成要件以故意规制机能的立场出发，应当将故意理解为责任要素。 [关键词]故意；犯罪论；构成要件；归属 [基金项目]司法部国家法治与法学理论研究项 目(13SFB5015)；中国法学会研究课题 (CLS2013D239) [作者简介]孙运梁，1979年生，法学博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北京 100191)。 [中图分类号]D92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6198(2014)02—0084—07 =三昌 故意是对犯罪事实的容认，也就是对犯罪事实 系地位，通说性见解认为故意属于责任的阶层，是 = 的认识(事实的故意)。在主流的三阶层犯罪论体 一 种责任要素。当然，也有观点主张故意处于违法 =三= 系系即即构构成成要要件件该该当当性性、、违违法法性性、、有有责责性性的的体体系系中中，，故故 性阶层，是一种违法要素，也是一种构成要件要素。 蓄三言 意应当属于哪一个要件在理论上有不同意见。[1] 以目的行为论为中介，后种观点的影响越来越大。 三三重 故意从意思决定上来考察，是责任判断对象的责任 德国著名刑法学家罗克辛(Roxin)指出，行为人实 三 要素，也是责任形式。故意是行为人应当受到谴责 施反抗、伪造、强制、追踪野兽等构成要件的行为， 曼 的心理状态， 本来是属于责任条件 (形式)的责任 都是在意识和意志的支配下进行的；故意是某些犯 要素之内的，所以，认为故意完全属于责任要素的 罪形态的前提，例如属于 目的犯的盗窃罪，如果没 见解有其合理性。但是，也有观点认为，故意是构 有盗窃财物 的故意，就不存在 非法 占有 的 目 成要件的主观要素，正是故意、过失这种主观要素 的。[3]在 日本，小野清一郎就指出，故意也应当是 把故意杀人罪、过失致人死亡罪区别开来，也就是 一 种构成要件要素，这是因为故意是将犯罪特殊 故意具有个别化的机能。[2]故意作为构成要件的 化、个别化的要素。C4]学界都认可构成要件是犯 一 般主观要素，其内容在于对符合构成要件的客观 罪的类型化，而故意对于描述、框定犯罪类型发挥 事实具有认识、并加以实现的意思，可以说故意既 着重要作用。故意不仅对于构成要件的个别化或 是构成要件要素，也是违法性判断对象的主观违法 定型化具有重要机能，而且具有违法性的加重机 要素，因为故意对行为的危险眭以及有无违反社会 能，属于构成要件要素。各种主观的构成要件要素 伦理规范的行为及其程度都有一定影响，因此故意 是行为无价值的重要要素，因而是作为违法类型的 和行为的违法性相关，从这一意义上讲，故意也是 构成要件的不可缺少的要素。这个意义上的故意， 违法要素。由此可见，主张故意处于犯罪论体系各 称为构成要件性故意(Tatbestandsvorsatz)。 个阶段的观点都存在，因此，我们需要明确故意处 主张故意分为构成要件故意和责任故意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