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终遗言看明代士大夫的自我意识.pdfVIP

2013年 12月 第 12期 (总第204期) 中 州 学 刊 Dee．，2013 AcademicJoum~ ofZhongzhou No．12 【历史研究】 从临终遗言看明代士大夫的自我意识 陈 宝 良 摘 要：当临终之际，士大夫的行为各具风采，甚至流行生殡、生圹乃至 自撰墓铭之风。自王阳明创立心学之后，思 想中的自我开始渐加凸显；而 自撰墓志、自叙一类 自传文的勃兴，更是明代士大夫通过文学而彰显 自我的表征。由 临终遗言所反映出来的达生意识，除了历史的传承之外，一旦融入明代士大夫的精神世界，无论在深度，还是广度， 无不作 了全新的诠释与开拓。明代士大夫在高扬 自我意识的同时，仍然很好地保 留了社会责任感。 关键词：明代；士大夫；临终遗言；自我意识 中图分类号：K2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3)12—0138—05 明人文集中此类祭文、吊文陈陈相因，遂成一应酬俗 一 、 从士大夫 自作挽词说起 套，失去了死者功名实绩、个性成长的真实。而死者 人之一生，盖棺方可论定。然盖棺论定，毕竟都 生前 自作祭文、吊文，虽未盖棺，却对 自己作一论断， 是来 自他人的评骘，缺少一种 自我的评判 。就此而 无疑更多地带有一些活泼泼的个性。 论，士大夫临终 自作挽词之举，或者 自撰墓铭，回溯 二、生殡、生圹、自撰墓铭 ：士大夫的达生意识 自己一生，加 以自我总结，无疑就是 自我张扬的一种 侧面反映。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人活一世，生、死乃两 士大夫临死之际，尚能 自作挽词，不能不被视为 件大事。生有做寿之习。死后，在明清两代同样流 一 种壮举。反观历史，诸如陶渊明之歌词三章，了达 行做冥寿，⑨而生忌之祭，则为做冥寿之流亚。所 生死之理，自不待言。至于宋人秦少游，其 自作挽 以，在明代的民间，一般多讳言死，听到人死，则称 词，固然多哀怨怆楚之情，然其实亦有不得不然的原 “乾”，称 “不在”。有时看到人家出殡，则称 “废之 因，所以苏东坡仍称少游能齐生死、了物我。此外 ， 矣”，或者人 一旦大化，则称 “微伤而城外 灸之 如吴潜谪循州，临终时 自作挽词，较之秦少游，哀怨 矣”。(生)民间百姓对死的禁忌，正好与士大夫的达生 更是过之，同样可以称得上达生 。可见，无论是陶渊 形成鲜明的对 比。 明辞爵隐去，还是秦少游之逐迫，吴潜之贬谪，他们 在明代士大夫中间，流行生殡、生圹乃至 自撰墓 临终 自作挽词，其达生的自我意识 ，显可归趋一致， 铭之风。明人李开先云：“近世达人，多不讳死，往 所别者仅仅是词句之间，情感有哀怨、通脱之分。① 往出生殡 ，先期为送终文 。”⑨不以死为禁忌，其实就 祭文、吊文、哀辞、诔，均属于死者生前友好及门 是一种达生意识，而其表现形式，则为生殡或很早就 生弟子对死者的一种哀悼、怀念 ，奉于灵前。归属于 请人撰写 “送终文”，甚至 自撰墓铭。 悼念性质者，尚有挽诗。按照一般的说法，挽诗盛于 先来看生殡。所谓生殡，亦即活人出殡，就是生 唐，而寿诗则至宋方盛。 明人风气，一等人死，死者 前 自备棺椁，举行丧礼。明代活人出殡，最为典型 子孙均会请一些当朝显宦或文坛大老作祭文，于是 者，就是下面两例： 收稿 日期 ：2O12— 10—20 作者简介：陈宝 良，男，西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