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一体化的政治化与欧盟成员国主流政党的应对战略.PDFVIP

欧洲一体化研究 欧洲一体化的政治化与欧盟 成员国主流政党的应对战略 ———以欧债危机发生后的德、英、法三国为例 李明明 　 　 内容提要:随着欧洲一体化在成员国日益被政治化ꎬ欧盟成员国主流政党面临严重 考验ꎮ 它们的应对战略对本国欧洲政策和一体化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ꎮ 去政治化战略、 民粹主义战略以及参与和引导战略是欧盟主流政党应对政治化的三种战略选择ꎮ 结合 欧债危机以来德国、英国和法国三国主流政党应对政治化的案例ꎬ本文对这三种战略的 实施过程和政策结果进行比较研究后发现ꎬ参与和引导战略兼顾各方利益要求ꎬ是适合 未来欧盟主流政党的一种中间策略ꎮ 关键词:欧洲一体化　 政治化　 欧债危机　 “去政治化”　 参与和引导战略 自欧债危机爆发以来ꎬ欧盟先后采取以纾困和紧缩为核心的财政政策进行治理ꎬ 同时加强了对成员国财政的监管力度ꎮ 一时间ꎬ“危机是一体化催化剂”的传统叙事 似乎再次兴起ꎮ 然而ꎬ因欧债危机而起的争论并未停止ꎬ成员国国内关于欧盟决策、一 体化和欧盟发展方向、本国与欧盟关系等议题的讨论持续发酵ꎮ 原本在国内政治中处 于边缘地位的欧洲一体化问题不仅受到欧盟大众的广泛关注ꎬ而且日益与成员国的国 内选举甚至全民公决联系在一起ꎮ 这种现象在当前的欧盟研究中被称为“欧洲一体 化的政治化”或“欧洲议题的政治化”ꎮ 值得注意的是ꎬ目前看来ꎬ政治化并没有推动 各国国内对一体化的支持ꎬ相反却在不断制造出新的危机ꎮ ２０１６年６月的英国脱欧 公投就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例子ꎮ 在国外研究中ꎬ学者主要关注在大众对欧盟或欧洲一 体化的不满日益增长的背景下ꎬ极端政党———尤其是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对这个政治 化进程的推动及其产生的消极后果ꎮ 而本文关注的是ꎬ面对欧洲议题在成员国国内被 严重政治化的局面ꎬ欧盟主流政党(中左和中右政党)会采取何种应对战略? 与极端 ７０ 欧洲研究　 ２０１７年第２期　 政党相比ꎬ主流政党对大众的动员能力更强ꎬ而且随着大众对欧盟事务的关注度不断 上升ꎬ主流政党也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政治利益ꎮ 从欧洲一体化的发展来看ꎬ笔者认 为ꎬ欧盟主流政党对此有三种战略选择:去政治化战略、民粹主义战略ꎬ以及参与和引 导战略ꎮ 每种战略都会对该国的欧洲政策乃至欧洲一体化的发展产生不同的影响ꎮ 欧债危机爆发后ꎬ欧盟“三驾马车”———德国、英国和法国都面临欧洲一体化被政 治化的挑战ꎬ债务危机及其治理成为国内政治的突出议题ꎮ 民众对欧盟的不满和争议 上升ꎬ极端政党日益活跃ꎬ这些现象同时发生在三个欧盟大国身上ꎮ 但欧洲一体化的 政治化进程在这些国家中产生了不同的结果:德国没有改变支持一体化的立场ꎬ英国 选择公投脱欧ꎬ法国对欧盟紧缩政策的实施进行了修正ꎮ 虽然三个国家具有不同的政 治文化传统ꎬ但如果仅用模糊而多元性的政治文化来解释一切ꎬ恐怕只是老生常谈ꎮ 笔者认为ꎬ欧盟三大国的主流政党———主要是当前执政的三个党派或党派联盟———对 政治化采取的不同应对战略才是导致上述差异的根本原因ꎮ 本文将以三国为例ꎬ分析 上述三种应对战略的具体表现和政策结果ꎬ进而探讨哪种战略更有利于欧洲一体化的 长远发展ꎮ 一　 欧洲一体化的政治化 欧洲一体化的政治化(ｐｏｌｉｔｉｃｉｚ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Ｅｕｒｏｐｅａｎ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概念最早出自新功能 主义理论ꎮ 菲利普 施密特(Ｐｈｉｌｉｐｐｅ Ｃ. Ｓｃｈｍｉｔｔｅｒ)在１９６８年提出:“政治化首先指联 ① 合决策的争议性借以上升的一个进程”ꎮ 新功能主义者认为ꎬ政治化进程将有利于 欧共体公民强化对一体化的理解与支持ꎮ 而这一概念真正得到关注和深入研究ꎬ则始 于２００８年莉斯贝特 霍克(Ｌｉｅｓｂｅｔ Ｈｏｏｇｈｅ)和加里 马科斯(Ｇａｒｙ Ｍａｒｋｓ)提出的后功 ② 能主义理论ꎮ 她(他)们试图用它来解释和欧洲一体化有关的欧洲议题在欧洲国家 的国内政治议程中日益突出的现象ꎮ 传统上ꎬ欧洲议题更多地由主流精英主导ꎬ它们 似乎远离国内政治竞争的视野ꎬ由此被看作一个“去政治化”的领域ꎮ 西斯 范德伊 奇克(Ｃｅｅｓ ｖａｎ ｄｅｒ Ｅｉｊｋ)和马克 富兰克林(Ｍａｒｋ Ｎ.Ｆｒａｎｋｌｉｎ)在２００４年指出ꎬ欧洲议 题在国内政治中表现得像“沉睡的巨人”ꎬ这在很大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