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场域中的传播与公共性_汉伦_阿伦特_于尔根_哈贝马斯_理查德_桑内特为中心的.docx

城市场域中的传播与公共性——汉伦·阿伦特、于尔根·哈贝马斯、理查德·桑内特为中心的考察何顺民（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上海200433）【摘要】阿伦特、哈贝马斯、桑内特被誉为西方关于公共生活的等边三角形，同样关注公共领域，但他们的公共有不同的意涵。阿伦特和哈贝马斯对公共的论述试图解决政治问题，但他们又有区别，阿伦特的公共性是人存在的价值，哈贝马斯笔下的公共领域是利益协调的机制，桑内特的公共生活是以大城市为背景下的人在日常交往空间里的生活方式。对应传播意涵也有不同的理解：在阿伦特关于公共的论述中，传播意味着通过自由言说（或行动）建构人的共在，关注形式上的在场。在哈贝马斯那，传播意味着在理想化的言语情境中通过沟通行动以协调利益达成共识的机制。在桑内特看来，传播意味着人类如何能够有效地向陌生人表达自己。【关键词】公共性；交往；传播一、城市场域中的公共生活阿伦特的公共领域是以极权主义历史现象的省察为基础的。她认为20世纪出现的极权政治销毁了人政治实践的空间，极力肯定政治自由、平等与政治的谈论、说服、沟通为政治的构成要素。阿伦特的“publicrealm”是一个纯粹的政治领域的概念，把劳动和经济问题从公众领域中排出。在《人的境况》中，阿伦特对“公共”一词有清晰的表达，首先是最大程度的公开性，不仅被他人而且被我们自己看到和听到的——构成着实在。而公共领域的实在性依赖于无数视角和方面的同时在场，“被他人看到或者听到的意义来自于这个事实：每个人都是从不同角度来看和听的。这就是公共生活的意义。”①其次，“公共”一词表示世界本身，就是世界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是共同的，这个世界就像每一个“介于之间”的桌子一样，让人们既相互联系又彼此分开。按照阿伦特的说法，公共领域还具有永恒性，现代人几乎完全丧失了对不朽的真正关切，表明现代公共领域的失落。在阿伦特看来，公共领域必须跟“私人领域”与西方近代出现的“社会领域”或“市民社会”分别开来。阿伦特的公共领域启发了哈贝马斯对公共领域的思考，但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publicsphere”的图景比阿伦特丰富，他不刻意把劳动和经济问题从公众领域中排出。其公共领域是从市民社会的私人领域中形成的，是国家与社会充满张力的中间地带，他的公共领域是以市民社会为前提的，而市民社会的出现是以城市为背景。按照哈贝马斯的想法，公共领域是私人走到一起形成公众，准备驱使公共权威在公众舆论面前使自身合法化的论坛。比较而言，桑内特对公共生活的定义更宽泛，他赋予这一概念以更多的社会学和人类学意味，而较少政治色彩。在他看来，“‘公共’意味着一种在亲朋好友的生活之外度过的生活。”②桑内特是以大城市为背景来理解日常社会交往中的公共生活。在桑内特看来，如果说个人生活主要发生在家庭和亲密关系的范围之内，对应于人的天性，满足的是人的各种自然需要，那么，公共生活则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对应于人的社会属性，满足的是人对文明的或有教养的生活的需要。它们之间的界限是自然与文明之间的界限，同时也是人格领域与非人格领域之间的界限。在个人生活中，熟人之间可以互相坦露人格、倾吐情感；而在公共生活中，陌生人之间只有在人格面具的掩盖和保护下才能进行纯粹的社会交往。总之，阿伦特是在遥远的古希腊城邦找到了公共领域的典范，她认为公共是人的存在本质，她关注公共的可见性，公开性，在场，共同世界，自由言说。而哈贝马斯则把17世纪、18世纪伦敦、巴黎等大城市出现的以咖啡馆、沙龙和宴会为主要载体的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看成是公共领域的理想形态。他关注通过语言的理性沟通交流互动来进行利益协调以应对当代民主代议制出现的政治问题。桑内特关注在大城市这个空间如何向陌生人表达的问题。这些公共领域的先辈们都是在城市场域中考察了理想的公共领域。二、传播现代性：公共生活的衰落是什么促使他们在20世纪思考“公共”的问题呢?随着现代世俗资本主义的发展,阿伦特看到随着社会领域的兴起，私人领域对公共领域形成了侵蚀；哈贝马斯看到文化批判的公众转化成文化消费的的公众，公共领域再封建化了；桑内特看到人格化亲密性的专制对非人格化的公共生活的替代，导致公共人的衰落。宏观上来说关注公共都是回应现代性带来的困境。但回应的具体问题又是有区别的。阿伦特批判现代资本主义市民社会中人变成了经济市场上追逐“私人利益”的存在，成了追求满足生物本能冲动的“群氓”。而这恰恰是现代性出现的问题。阿伦特从人的存在的本质入手，她继承了亚里斯多德的“人是政治的动物”的观点，坚持人是“政治的存在”，她严格区分了三种人类活动：劳动，相应与人作为动物的生物生活；工作，相应与人类在地球上建造的人为对象世界；行动，相应于我们的复数性（由于我们每个人都是个体）。她认10士论坛为一个人对自己的承诺是靠不住的，但人类是复数的。这是人之境况的特征，他们走在一起，为未来做出保证时，通过沟通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