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的“个性”与“禁锢”的自我——论“五四”个体伦理的困境.pdfVIP

2012年03月 伦理学研究 Mair．，2012 第2期(总第58期) S；udiesinEthics No．2 解放的“个性与“禁锢的自我 ——论“五四”个体伦理的困境 杜素娟 [摘 要]个体伦理的提出，是“五四”新文化运动对于中国现代伦理建设的最重要贡献，也是它与西方文 艺复兴运动以来伦理思想的真正接轨之处。但遗憾的是，无论是对个体伦理的阐释还是倡导，“五四”的个体伦 理都与西方存在重要的区别，充满了内在的悖论和外在的困境。最主要的体现为对于“个性”的片面理解，以及 对于旧式“德性”的不自觉沿袭所造成的现代伦理价值标准的建构空白。这使得“五四”伦理思想试图建构的 独立个性与自我意识，携带着各种影响至今的局限与矛盾。 [关键词]‘‘五四”个体伦理思想个性德性 [中图分类号]B82—052[文献标识码]A 如果说“五四”伦理思想与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伦 遗憾的是，“五四”的个体伦理倡导并没有取得西方 理思想发生过真正的接轨，个体伦理的提出，恐怕是最 那样的成果。在中国，个体伦理这一现代伦理的新命题 为重要的一个接点。 从被倡导的第一天起，就充满了种种内在的悖论和外在 无论东方或是西方的传统伦理，都带有宗教性的特 的困境。这不仅最终带来“五四”伦理启蒙的黯然落败， 点，强调道德规范的超验性、绝对性，强调个体利益对整 也对中国此后的现代伦理建设之路带来深远的影响。 体利益的服从，强调个体的义务而忽略其个人权利，并 因此，分析它所包含的悖论和误区，对于我们更好地认 以禁欲的方式压抑个人的生命欲望和自我意愿。因此， 识“五四”伦理启蒙运动，或是服开现代伦理探索都具备 个体伦理的提出，就成为传统伦理向现代伦理转变的拐 重要的意义。 点：“现代社会以降，自启蒙主义突出了理性和个人、个 一、“个性”：一个被片面理解的伦理概念 人成为轴心并以之来建立这种契约性的道德以来，现代 社会性道德在实际上便与宗教性道德逐渐脱钩”…㈣”。 个体伦理最核心的词汇之一就是“个性”。这一词 “五四”伦理启蒙的倡导者们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一 汇在西方文艺复兴运动以来，以及我们的“五四”运动 点。鲁迅早在写作《文化偏至论》时，就批评了中国传统 中，都被频繁地使用，但其内涵不尽相同。 伦理习惯中对于“个人”的排斥：“个人一语，人中国未三 西方文艺复兴以来对于“个性”的阐释和倡导，基于 四年，号称识时之士，多引以为大垢，苟被其谥，与民贼 对“人性普遍本质”的重新认知。这是一种围绕人性本 同。”[21‘咖’提倡个人意识、个性独立和自由也成为“五 质展开的讨论：人性是精神的还是肉体的，是超验的还 四”伦理启蒙至关重要的内容。正如郁达夫所说：“五四 是经验的，是利他还是利己的，超越性的还是世俗性的， 运动的最大成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现。”…‘巧’这也是 是群体性的还是个体性的，等等。西方中世纪以来以基 “五四”伦理启蒙对于中国现代伦理探索的最重要的贡献。 督教为核心的传统伦理就只承认人性中的利他性、整体 [收稿日期]2011～8—6 [基金项目]2010年度华东政法大学科研项目“论现代文学视野中叙事伦理的生成”(项目编号：10HZK034)。 [作者简介] 杜素娟，华东政法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博士后。 ·72· 性和精神性，而对于人性中天然存在的利己性、个体性 道术，乃必尊个性而张精神。”](”’胡适说：“明知树人 和生物性统统视之为“兽性”和“恶”来加以否定。这使 乃最迂远之图，然近来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