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的文明意味偶像的力量.docVIP

《泰坦尼克号》的文明意味偶像的力量 　　也许，未来艺术史家在总结二十世纪艺术时，会不约而同地将象征手法的广泛采用，视为我们这个世纪的最大成就。虽然人们不难从荷马史诗或《诗经》中找到若干象征出来，但世界作为“象征的丛林”，象征作为一种有意乃至刻意经营的艺术表现手段，确实又是本世纪艺术家的集体冲动。无论卡夫卡的“城堡”、普鲁斯特的“教堂”，还是托马斯?曼的“时间”，都凝聚了作家最隐秘的创作企图和艺术抱负。1998年当巍峨的《泰坦尼克号》向我们驶来时，导演卡麦隆不可能不想着让这部带有世纪终结者意味的旷世杰作，同时成为世纪象征的集大成者。 　　也许与这艘船巍峨的身躯不甚般配，但“泰坦尼克号”似乎首先代表了一种怀旧情调，那种世纪末特有的东西。这艘注定将沉没的巨轮，本身裹挟了一段失落的文明。如果我们将世纪视为一条河流，则这一文明与我们此刻的文明，恰巧以某种“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的方式，撩拨我们的感性。怀旧本身是一个容量宽泛的情感，我们可以在其中投射足够多的东西，它以唏嘘为表象，以回忆为中介，以反思为过程，它可以为我们观照自身的文明，提供足够多的内涵。――附带提一下，怀旧，正如它在时装界一样，它也历来是好莱坞的主导情调之一。 　　科技文明的发展并没有扩大唯物主义的阵营，情爱世界的功利化同样没有使爱情神话销声匿迹，不，它只是遭到压制而已。在心理的阈下，在意识的深处，“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幻想依旧如一只不服管束的小兔，在最为世故的先生大人心里都能东窜西颠。正是在这一文化心理背景下，在西方人普遍视试婚制或婚前契约为当然选择的今天，《泰坦尼克号》一手再现的那段具有地老天荒属性的爱情传奇，开始耸动天下。其象征不言自明：爱情就像那枚“海洋之心”，可以轻易地穿越时间，进入永恒。当然这是一个较为肤浅的象征，就像好莱坞制造的其他爱情传奇一样。 　　我们知道，影片中供那艘巨无霸驰骋的是一片由电脑合成的虚拟数码海洋。这一技术可以使好莱坞豪迈地宣称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表现的，电影画面的表现力，除了受人类想象力的制约外，不受任何客观条件的限制。这一数码海洋甚至还精确到月光的倒影、波浪的流向和船尾浪花的规模，当我们试图玩味其象征含义时，不觉首先感到了一种反讽：被当代高科技竭力渲染的表现对象，曾几何时，其本身不也同样代表了人类文明的极致？ 　　爱情与巨轮在影片中有一层同构关系，在短短的航行途中，两者都同样使自己先臻于辉煌，继而毁于高潮。这一颇具“刹那明灭”意境的对应，遂使得对沉船的打捞，部分地也成了对人间至爱的重新寻觅。伴随着席琳?迪昂“我心依旧”的歌声，我们感到有一样东西正随着海潮逐渐而坚决地退去，它就是时间。当痴情少女终于高龄危危地长成一根人参模样时，这便预示着如“泰坦尼克号”一般古典辉煌的爱情，事实上也已随风而逝，与船俱沉。 　　结果，《泰坦尼克号》客观上成了当代文明的象征。观众与主人公载沉载浮的心律，恰好代表了自身的焦躁和怀念，那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怀念、忧虑和希望，那种试图征服绝望的希望。借此，我们还可以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审美能力，那种站在末日船头迎风开怀的美丽。 　　 　　偶像的力量 　　 　　日本爱情电影在中国一直有着良好的口碑，追溯其渊源，八十年代初期著名影星山口百惠演绎的一系列情爱故事，居功至伟。日本爱情电影大致有这样一些特点：女主人公娇小玲珑，爱心缠绵，时刻准备以身殉情；无所不在的死亡作为故事的核心要素，在为影片情境、氛围提供强有力支撑的同时，也屡试不爽地开启了观众的泪囊；浪漫的哀婉情调与极为写实的细节描写有机结合，使电影往往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保持一种巨大的张力。这一简单而有效的煽情模式进入九十年代后仍无稍歇的迹象，继《失乐园》描写一对中年情侣双双烈火殉情之后（其情可信，其理可疑，其事可骇），最近在国内上映的影片《情书》，更把这一特色渲染得淋漓尽致。 　　影片开始时，在叙事功能上如同《蝴蝶梦》中那位隐身人“吕贝卡”一样的男主人公藤井树刚刚下葬。这位照片上显得相当年轻、英俊的青年，因为爬山罹难，遂正好为死者情人渡边博子的苦命登场，提供足够的依据。博子身边虽然立刻就出现了另一位追求者秋扬老师，但看来她的“未亡人”意识无比深重，如果不借助非常手段，她突然失重的爱心，就会因茫无所依而崩溃。她开始给“天堂”写信了。她知道这封信不可能有人回，因为亡友当年的住址已不复存在，听说那里已被一条新修的公路所替代。她只不过借此抒发一下感情而已。再说，一位痴情少女的感情走向，永远可以容许最大程度的意外。给“天堂”写信，正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那档子事。 　　然而，“情理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天堂”来信了。博子寄给亡友的信，每次都收到了回信。最奇妙的是，分明已不在人世的藤井树，在信中却说什么自己近来一直感冒。 　　导演岩井俊二看来无意于在影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