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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敏作品主题解析 　　［摘 要］ 今敏是极具个性的动画导演，其作品镜语诡异、情节紧张、故事深邃，在日本动画界树立起别具一格的旗帜。宫崎骏的环保主题、押井守对人性的悲观表述、大友克洋的技术威胁论无不验证着动画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深层思考能力。今敏更将动画的笔触深入到心理领域，挖掘动画表达的更大可能。综观其几部经典作品，通过建构悬疑性故事情节、分析主要角色设置、廓清独特意象呈现，不难管窥出今敏动画炫目形式下包含的深沉意味。 　　［关键词］ 今敏；主题；梦境；角色；意象 　　 　　作为日本青年动画导演的代表，今敏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吸引世人的注意，不同于宫崎骏的梦幻、押井守的晦涩、大友克洋的坚硬，今敏以独特的心理元素为着眼点，以诡异、变幻的个性化影像风格为表现形式，讲述了一个个充满张力的悬疑故事，在动画界独树一帜。对今敏动画作品的声音、镜语等诸多形式的关注总是显得理所当然，然而“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那么赋予今敏动画独特“形式”以强烈艺术性的深层“意味”是什么呢？ 　　故事中的故事――虚与实的纠缠 　　今敏有浓重的电影情节，他的作品往往抛弃常规单一层面的叙说，在套层中铺展故事。套层中最重要的元素是梦境、幻想、网络等虚幻场景。《红辣椒》中，大部分角色不是在自己的梦中就是在别人的梦中，甚至是在别人梦中的梦中，梦境套着梦境。《千年女优》中女演员千代子无休无止地追寻“钥匙先生”，这种追寻穿透了她主演的所有角色，戏梦人生。《未麻之部屋》中未麻转型当演员，形象的颠覆让未麻感到无力。网络里的“未麻”让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妄想代理人》中那挥舞着弯曲球棒的少年其实是大家共同臆造的形象。 　　然而，以往的电影在表现梦境、幻想、回忆等虚幻情景时，常规做法是利用电影手段隔开现实与虚幻，《我的父亲母亲》用色彩和旁白分隔回忆和现实，《千与千寻》中千寻的梦境与现实之间也有个长长黑暗的甬道，就算是黑白片《野草莓》梦境中的事物也总是更加泛白发亮，不同于老年伊萨克沉静、凝滞的现实，等等。但今敏恰恰相反，现实和虚幻没有用任何手段隔离开，并且故意带来混淆，人物自由穿梭在任何现实和虚幻场景中，而情节也总是意识流般天马行空，无征兆地发生一个个峰回路转，让人分不清虚实。这一切他利用独特的转场方式实现。《红辣椒》中千叶纵身翻越游乐场的低矮栏杆，镜头拉开，她正在翻越万丈高楼、命悬一线……原来游乐场是一场梦，她差点在现实中丧命。相同的纵身动作和形似的栏杆连接起了梦境和现实。《千年女优》中千代子的奔跑串联起战场、雪地、拍摄现场等诸多场景，奔跑串联起战国、昭和、明治几个世纪。《未麻之部屋》中面对生活中的诡异，未麻发出了惶恐的“你是谁？”的疑问，而未麻戏剧中的第一句台词就是“你是谁”，“你是谁”的台词频繁出现，把现实变得惊悚，而使戏剧更像是未麻本人的写照…… 　　套层的讲述方式、独特的转场技巧最终混淆了现实与虚幻。 　　现实在虚幻中悬空、失重，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恍如梦境。然而，今敏并不想讨论梦。梦只是揭示人内心的最好手段。梦是人生的启示录。任何以梦为内容的电影最终落在对人生的讨论和人性的揭露上。《野草莓》中伊萨克通过梦境审视了自己的人生，原来他并不成功，他是自私而孤独的；黑泽明的《梦》表达了对战争、人生、社会的思考，表达了对自然的崇尚和战争的鞭挞；尚#8226;考克多说“……梦带我接触到清醒时刻不存在的地方与人……”，不管是理性的还是怪诞的，是故事性的还是意识流片段，梦都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是讲述跟梦有关的人，是通过梦表达作者对人的思考。所以对于今敏，梦境只是途径，独特的视听感受只是表层，而营造一个诡异的造型空间、表现一种非常规的生存状态这才是重点，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令人迷乱的虚实纠缠中，生存着一群被有关信仰、价值、人性问题所困扰和逼仄的人，他们迷失而分裂。 　　角色后的幻影――自我与本我的抗争 　　今敏偏爱女性角色，也许女性在确立自我时更为不易，她总是需要借助镜像中的他者。结果也许是与镜像中的幻影达到最终认同，但也可能是通过扼杀幻影达到蜕变，但过程总是痛苦的，因为充满分裂和抗争，这一阶段就是拉康所说的镜像阶段。 　　“拉康认为，镜像阶段是一个自欺的瞬间,是一个由虚幻影像引起的迷恋过程,是想象性思维方式的起点。自我并不是自己的主宰,人们苦苦寻找自我,而当找到它时,它却外在于我们,总是作为一个他者而存在,被自身无法掌控的外部力量所决定,永久地被限定在与自己异化的境地。”① 　　镜像多种多样，而映照本我的镜子在今敏动画里是玻璃、镜子、电脑屏幕，等等。 　　《千年女优》中的钥匙先生是千代子的幻影，另一个自我，永远在前面，难以抓住。理想之所以为理想，是因为它就是用来追寻的，永远在你前面，所以千代子和钥匙先生是一个人的两面，现实的自己和理想中的自己，永远在追与被追的悖论中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