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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拉斯蒂涅的拜金主义 　　在19世纪30年代的法国文坛,一批描写青年野心家的作品,颇为引人注目。其中,巴尔扎克笔下的拉斯蒂涅,是这批青年野心家中的佼佼者。 　　 从社会意义上来说,每个人都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产物。拉斯蒂涅就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出现的有着强烈个人抱负的贵族青年代表。19世纪的法国,正处于社会大动荡的年月――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宣告了封建等级制度的灭亡。尤其是骑着白马的拿破仑,为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道路,但欧洲的封建势力并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他们勾结起来,最终在1815年打败了拿破仑。从此,法国进入波旁王朝复辟时期;直到1830年的七月革命,金融资产阶级才真正成为社会的主人;这样的社会现实对当时的贵族子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对贵族青年来说,波旁王朝只是一个垂死阶级的回光返照。资本主义经济的蓬勃发展,使得经过了资产阶级革命改造过的社会基础与上层建筑领域里的反革命复辟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重新确立的封建所有制关系已无法与资产阶级暴发户所代表的所有制关系相抗衡。虽然1815-1830年间,封建复辟势力仍是政治上的统治者,但资产阶级却凭借经济上的优势,对贵族阶级展开了日复一日的冲击,资产阶级取代贵族阶级已成为历史的必然。因此,十九世纪初期严峻的社会现实真实地摆在了那些出身于贵族家庭的子弟面前:是固守已经变得一钱不值的门第观念和贵族道德,与这个阶级同归于尽;还是接受他们所瞧不起的暴发户们的道德原则,成为与他们一样的人――也就成为这一时期贵族青年必须做出抉择的问题。 　　在《高老头》这部作品中,拉斯蒂涅出身于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是当时纷纷从外省涌入巴黎寻求出路的无数青年中的一个,而且是他们当中取得“成功”的少数幸运儿的代表。他的全部经历、心理状态和性格发展都无不反映当时社会的时代特征:一个以金钱为主宰的充满竞争角逐的社会。 　　从人物活动的社会环境来看,围绕着拉斯蒂涅的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拜金世界。在底层社会,为了觊觎高老头的财产,伏盖太太竟乔装打扮,“媚态百出”;为了可能到手的二十万法郎,伏脱冷巧设陷阱,杀害了泰伊番的儿子;为了贪图三千法郎的年金,米旭诺和波阿雷成了官方的密探,对伏脱冷暗下毒手。在上层社会,对金钱的渴望同样残酷,他发现一向以家世和门第为荣的贵族成员,已经完全接受了暴发户们的道德原则――世家子弟阿瞿达为了二十万法郎的陪嫁致使“巴黎社交界妇女领袖”鲍塞昂夫人惨遭遗弃,含着眼泪离开了巴黎。 　　从人物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的发展方向来看,对拉斯蒂涅产生决定性影响的是这三个人:鲍塞昂夫人、伏脱冷、高老头。 　　拉斯蒂涅被引进鲍府的时候,鲍塞昂夫人已经到了“被遗弃的关头”, “上流社会最可怕的祸事”已经临头,世家子弟阿瞿达为了二十万法郎的陪嫁致使她惨遭败迹。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虽然鲍塞昂夫人自视清高,对资产阶级妇女不屑一顾,可她对拉斯蒂涅的“开导”却完全是资产阶级拜金主义的翻版:“你越没有心肝,你越高升得快。你得不留情面地打击人家,叫人家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作驿马,把它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你还要有女人关爱,这女人还得年轻、有钱、漂亮……以后你能爱她就爱她,要不利用一下她也好。”鲍塞昂夫人的失意和隐退,使拉斯蒂涅看到了金钱的威力,也看到了爱情、友谊的虚伪。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只有金钱才是真实的、无敌的。于是,在鲍塞昂夫人的指点下,他开始追求银行家的妻子纽沁根太太,以便能够控制纽沁根的财产。 　　在鲍府接受了社会教育的第一课后,拉斯蒂涅在伏盖公寓又接受了逃亡苦役犯伏脱冷的社会教育的第二课。伏脱冷老于世故,深知社会的黑暗底蕴,他用最赤裸裸的语言,把资产阶级极端利己的道德原则,在拉斯蒂涅面前合盘托出:“巴黎人打天下不是靠天才的光芒,就是靠腐蚀的本领。在这个人堆里,不像炮弹一样轰进去,就得像瘟疫一般钻进去”;“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跟厨房一样腥臭,要捞油水不能怕弄脏手,只消事后洗干净手,今日所谓道德,不过是这一点”。眼见拉斯蒂涅在金钱和良心之间犹豫不决,伏脱冷认定了外省青年已经品味到了巴黎的骄奢淫逸,于是劝告他“我要是成功了,就没有人盘问我的出身。我就是四百万先生,合众国公民”,“戴了黄手套说漂亮话的人物,杀人不见血,永远躲在背后;普通杀人犯却在黑夜用铁棍撬门进去,那明明是犯了加重刑罚的条款。我现在向你提议的,跟你将来所要做的,差别只在见血不见血”。 　　伏脱冷给拉斯蒂涅撕开了法律和道德的帷幕,让他看到法律和道德对有钱人全无效力,唯有金钱才是金科玉律。虽然拉斯蒂涅口头上不接受伏脱冷的金钱理论,但被纽沁根太太的爱情手腕折磨得一筹莫展的他,几乎不由自主地要接收那个可怕的斯芬克斯的计划,“主动接近”泰伊番小姐,以便能够榨取丰厚的陪嫁。 　　如果说伏脱冷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