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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權的起源及其制度存續的正當性 ──一個民法人對《澳門基本法》保護私有財產制度的詮釋 唐曉晴∗ 一、引言 自羅馬法的所有權。3 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私 有制與“所有權(dominium; proprietas)”基本上是同 “一國兩制”是國家的基本國策，而基本法是 義詞。作為私有制上位概念的“所有制”實際上是前 法律化的主要體現。 1 蘇聯理論家維涅吉克托夫為了說明資本主義國家的所 “一國兩制”的制度化和 因而 《澳門基本法》在其第5 條明確宣示：“澳門特別行 有權性質與非社會主義國家的所有權性質之間的區別 政區不實行社會主義的制度和政策，保持原有的資本 而提出。他認為所有制是一定社會的生產資料歸誰所 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 有、歸誰支配的經濟制度。然後，又“將所有制作為 此一宣示的意義在於，在基本法的保障下，澳門 確定所有權的階級基礎” 4 。 得以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有學者指 到 20 世紀初期，前蘇聯以馬克思的理論模型建立 出，“資本主義制度的核心是資本主義經濟制度…… 其社會經濟制度，始為現代公有制經濟建制化之肇 資本主義的經濟制度表現在所有制方面就是私有制的 始。不久後，公有制經濟的建制模式又為一系列社會 經濟。”2 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在西方發展起來的 主義國家仿效。 當代法學中，任何有關財產權的討論基本上均取決於 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作為對立命題具有特定的歷 上面所提到的私有制經濟。也就是說，私有制經濟是 史與政治意涵，根據傳統描述，資本主義政體是指生 一切財產權理論的前提假設。 產資料屬私人所有的一種政體，而社會主義則是生產 問題是，儘管對私有財產的保護是財產權理論的 資料公有制。所以，生產資料的私有制或公有制是區 前提假設，但是這樣一個假設卻沒有自我說明何以必 分資本主義制度與社會主義制度的尺標。然而，必須 須被採納。當然，這個問題很可能早就有答案，只是 說明的是，即使是社會主義國家的經濟制度也僅僅是 在討論《澳門基本法》的場合將之提出可能會有一些 不承認生產資料的私有而已，以前蘇聯為例，對於個 意義。無論如何，出於好奇心，筆者希望在尋找民法 人消費品的所有權還是得到法律保護的。另外，在資 與公法的接合點的同時，也能較深入地挖掘一下這個 本主義經濟中，權利人對其財產的使用或轉讓均會受 一般被法律人奉為已證前提的假設的理論基礎。 到各種各樣的限制。所以，並沒有絕對的資本主義(私 有制)與絕對的社會主義(公有制) ，在很多情況下，兩 者的區別並不是類的區別，而僅僅是程度的區別。在 二、作為“一國兩制”所指向的“第二制” 極端情況中，“社會主義制度以直接的分配政策，支 基礎的私有財產權概述 配所有權的構建，而在資本主義中，所有權形態不是 以一種系統的方法，為某種分配目的加工而成。因此， (一) 私有制與所有權 資本主義的財產權，是在允許資源、信息、技術、才 在西方法律發展史中，本來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