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临张北 严寒中温暖.docVIP

冬临张北 严寒中温暖 　　清晨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银白。想起下午要动身从北京去张北县海流图乡，我立刻打开电脑查看当地的气温：零下十六摄氏度！我开始翻箱倒柜，找出我最厚实的羽绒服，找出久违的保暖内衣。我参加的是“麦田计划”助学组织北京站的一次走访活动，去拜访海流图乡京民小学里贫困孩子的家，参与这次活动的都是来自北京和天津的志愿者。京民小学是“麦田计划”的一个新资助点，我们这次的走访任务是要找出符合资助条件的贫困孩子，为了让这些孩子们在2012年春节后就能立刻得到资助，热心的志愿者们便无视严寒，立刻组织了这次走访活动。 　　提起张北，我总会跟旅行和度假联系在一起。那里是北京附近颇有名气的草原景区和避暑胜地，即使是盛夏，张北也是一片清爽宜人的春天景象。一望无际的张北草原每年会吸引十多万游客，而一年一度的草原音乐节更会招徕大量的摇滚歌迷。可如此热闹的旅游胜地，怎会与贫困联系在一起呢？ 　　满载志愿者的客车在冰雪覆盖的路面上缓缓而行，车窗玻璃上爬满了冰花。车外是零下十多摄氏度的冰天雪地，车内却是热情洋溢的欢声笑语，经过5个小时的奔波，大家已经从陌生变成了朋友。晌午时分我们到达了京民小学，这所小学是1998年张北地震后由北京民政局援建的，如今有139名孩子在这里上学，大部分孩子都是住校。在两排教学楼之间，我看到一群孩子围蹲在地上，于是好奇地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在分粥。一个铁桶和几个小饭盒摆在结了冰的地面上，一个孩子从桶里舀出小米粥均匀地倒入各个饭盒里。这是孩子们的午餐：一碗小米粥和一个拳头大小的白馒头。 　　积雪踩起来嘎吱作响，孩子们却穿得很单薄，不知是没有厚衣服还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寒冷，他们在操场上玩耍，脸蛋和小手都红彤彤的。我们把带来的羽绒服、书包、文具等都堆进了会议室里，在校长的安排下，学校里的一些特困学生被带到了这里。志愿者们热情地跟他们聊天，帮他们脱下旧外套穿上新羽绒服，送给他们新袜子，帮他们背上新书包，我仔细端详孩子们的脸庞，多数孩子都是没有表情地任我们帮???们换衣服，他们不像城里的孩子那样天真开朗，少有孩子露出笑脸。 　　我们按照计划分成若干小组，分头去探访孩子们的家。我们这组分得最远的是一个六年级女生小敏的家，步行需要近一个小时。我拉着女孩冻得红肿的手，听她平静地讲述她的家事。沿途是一片宁静的草原雪景，湖蓝色的天空把路面的积雪镀上一层淡淡的蓝晕，路边的树枝失去挂满绿叶时的柔美，呈现出苍劲的线条，黑羽白腹的鸟雀在雪地上撒欢儿，当我们走近时突然展翅远去。雪是亮闪闪的，我抓了一把，发现颗粒极大，无法在手掌里揉成雪团。而小敏的话语提醒我，我所身处的并不是一个童话的世界。一小时的步行中，我们唯一遇见的是两个背着柴枝的老妇人在雪地里蹒跚前行，斜斜的日光在身边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远处慢慢显现出一些用石头砌起的低矮的院墙，墙内是稻草垛和红砖房，已经破裂的窗户玻璃用白纸糊了起来，这是一个村落。在一个低矮残旧的小屋前，一条小狗从门缝里钻出来围着小敏摇头晃脑，这就是小敏居住的地方，屋前有两个大土坑储藏着过冬的口粮：土豆。一位布满皱纹的黝黑老人是小敏的姑爷爷，他听完我们的来意后邀请我们进屋避寒。十平方米的屋子里摆放着一张炕和一张小床，空余的地方被我们一行五人挤得转不开身。伴随着炉膛里烧着的牛粪味道，我们细细地听着老人讲述家里的情况。小敏自幼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后了无音讯，父亲也有了新家。小敏从小就跟爷爷生活在一起，为了能让孙女完成学业，爷爷拖着年迈带病的身体去县城里帮人看门，每个月吃住后能攒下一百多块钱。无人照料的小敏平时住在学校，周末就来姑爷爷家借宿。小敏的脸上始终是一脸平静，似乎生活就是生活，既没有快乐也无所谓悲伤。她说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了。 　　走访的孩子中还有一个叫小伟，他今年已经12岁了，可一直还在读小学一年级，他高高的个子，和同班同学站在一起显得有些奇怪。可一个12岁的孩子怎么会还在读一年级呢？一路上我们跟小伟聊天，但是他的话很少，多数都用“嗯”来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虽然我们事先就得知小伟的妈妈是个残疾人，但却没想到见到的是一个下肢严重畸形、一辈子都离不开床铺的智障女人，而他的父亲已经年近六十了。小伟的家里到处堆放着垃圾，院子里的狗也不停地对着我们狂吠，好像它从来没见过陌生人一样。 　　离开小伟的家后，我们小组的志愿者边走边讨论着如何能真正帮助这些家庭脱离困境。也许比起物资，精神上的援助可能更能改变他们未来的生活。处在贫困中的人们只知道上学考学这一条出路，不适应这条道路的孩子就会早早地成家，然后结婚生子成为生命的全部意义。他们不知道除了务农和考学，还能有什么样的生存方式；除了填饱肚子和传宗接代，生活还应该有什么样的追求。 　　天快黑的时候，各组志愿者都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