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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表”与“里” 　　摘要：表面看来，五四运动与欧洲启蒙运动相似，都以人的个性解放为基本诉求，但政治上救亡主题的凸显、文化上中西文化的强烈冲突、经济上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欠发达这些独特的中国国情和时代背景决定了五四运动的“内里”与欧洲启蒙运动迥然不同。 　　关键词：欧洲启蒙运动；五四启蒙运动 　　中图分类号：D61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18（2012）04-0080-02 　　启蒙即启迪蒙昧，唤醒人们自主意识的觉醒。欧洲的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是人类思想史上的伟大革命。14—17世纪是文艺复兴的年代，文艺复兴的根本是人的发现。它高举人文主义的精神旗帜，反对封建等级禁锢人的思想和行动，重视人的尊严，重视现实生活，重视人的利益和物质享受。18世纪以法国为中心的启蒙运动是文艺复兴的继续和深化。如果说人文主义是文艺复兴的精神旗帜，那么天赋人权是启蒙运动的精神旗帜。天赋人权强调人人生来自由平等，人人都具有生存权、自由权、平等权、财产权、人身安全权、反抗压迫权和追求幸福权。这些权利是自然赋予人的，是永恒的、普遍的权利，不能转让和剥夺。欧洲的启蒙思想结出了丰硕的成果，使自由主义成为欧洲的基本精神内核，渗入其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根本上塑造了西方社会。 　　20初世纪中国也爆发了一场思想解放运动，即被胡适誉为“中国文艺复兴”的五四新文化运动，这是一批中国知识分子以欧洲启蒙人文主义为思想武器，来唤醒被封建礼教禁锢的中国民众的人格独立和解放。新文化运动第一人陈独秀以其刚烈的个人气质激进地批判中国传统的孔儒礼教，大力倡导个人自由。刊登在《青年杂志》第一期的《敬告青年》一文中,陈独秀指出：“等一人也，各有自主之权，绝无奴隶他人之权利，亦绝无以奴自处之义务…自由平等之说兴，奴隶之名，非血气所忍受。世称近世欧洲历史为‘解放历史’。…解放云者，脱离夫奴隶之羁绊，以完其自由自主之人格之谓也。我有手足，自谋温饱；我有口舌，自陈好恶；我有心思，自崇所信；决不任他人之越俎，亦不应主我而奴他人。盖自认为独立自主之人格以上，一切操??、一切权利、一切信仰，唯有听各自固有之智能，断无盲从隶属他人之理。”胡适借易卜生之口疾呼：“救出自己！”、“为我主义！”“你要想有益于社会，最妙的法子莫如把你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个人须要充分发达自己的天才性；须要充分发展自己的个性。鲁迅对中国国民性的抨击更是一针见血，他指出，中国人从来就没有争取到“人的价格”。几千年封建社会只有两个时代：一是老百姓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一是老百姓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他在麻木的民众中竭力地呐喊，希望能唤起民众的觉醒。表面看来，似乎五四运动与欧洲启蒙运动的基本诉求都一样的，都是强调个性解放、摆脱束缚。但是五四运动并没有导致欧洲启蒙运动一样的结果，五四之后，自由主义并没有在中国扎根生长，原因何在？其实，五四运动不同于欧洲启蒙运动，二者的相似只是表面的相似，由于中国特殊的国情和时代背景，五四运动在“内里”上与欧洲启蒙运动迥然不同。 　　从政治角度来考察，这缘于中国民族危机的凸显。从鸦片战败到甲午惨败的屈辱历程，极大地刺激了中国有志之士，他们深感亡国灭种已迫在眉睫。遂民族使命感倍增，成为支配中国启蒙知识分子的主要力量。在民族主义的诉求下，五四启蒙知识分子试图从根源上找到西方富强、中国落后和受欺凌屈辱的原因，为此，他们找到了社会达尔文主义。严复推崇并引进了赫胥黎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指出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同样也适用于民族与民族之间。他着力于探讨西方民族富强的原因，严复的个人主义是以国家富强为趋向的个人主义。他是把个人主义作为工具，而民族富强才是其根本目的。陈独秀也是如此，隐含在他民主自由、个人主义的启蒙思想表层的深处是其强国之梦，他也是一位民族主义者、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他在《敬告青年》中谈到：“笃古不变之族，日就衰亡；日新求进之民，方兴未已；存亡之数，可以逆睹。矧在吾国，大梦未觉，故步自封，精之政教文章，粗之布帛水火，无一不相形丑拙，而可与当世争衡？”可见，中国的启蒙与西方不同，中国的启蒙是救亡式启蒙。西方启蒙语境是个人的发展，中国启蒙语境是民族的发展。这就使得五四的个人主义有着完全不同于西方的特征：即个人主义与民族主义并存、个人主义依附于民族主义。正如林毓生指出：“在强大的民族主义笼罩之下，任何可欲的政治、社会、文化与思想的变革，都必须配合民族主义的目的，都必须符合民族主义的要求。民族主义的优先性使得可欲的变革都变成了民族主义的手段。” 　　在文化上，具有浓郁东方特色的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有着根本的冲突。正像人的大脑有左半部和右半部一样，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是两个不同的部分。他们分别是人类文化图谱上的两个极端。中国传统文化注重集体、注重家族伦理，是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