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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悲悯和理想挽歌 　　[摘要]电影《立春》是一曲感怀伤世的理想主义的挽歌，它向观众讲述了数位小人物理想与现实对峙的故事。本文借《立春》及其姊妹篇《孔雀》《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等分析王彩玲群像们丰富的心灵世界，既以之管窥编剧李樯冷峻而热情、苍凉而达观、困惑而坚定的审美倾向，又反思《立春》等顾、李系列文艺片为当下日益物化的社会语境，难能可贵地树立理想与精神的旗帜，并为时下提供一种历史反思视角和借鉴的独特现实意义。 　　[关键词]现实；理想；审美 　　电影《立春》自2008年10月上映以来，虽然票房收入无法与同期国内外商业大片比肩，但却口碑不俗、历久弥香，令人无限回味与体悟。影片通过对众生现实命运抽丝剥蚕般的关注，以多声部的复调形式，细腻地刻画了一座小城，数位小人物，虽不同经历和命运，却都曾矢志不渝忘我追求理想，但理想被无情现实湮灭，最终复归庸常的残酷与惨烈。影片笔调冷峻悲怆，在悲天悯人的主旋律中，演绎出多曲（王彩玲群像们）感世伤怀的命运咏叹调，让观众心驰神往又黯然神伤。因此众多评家俨然将《立春》划为文艺片的行列，作品突出的哲学命题——现实与理想的冲突，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个案的融入注解后更为铿锵有力，以个体迂回于血路般的奋力搏杀抗争现实的坚韧，使作品充满了一种强大的理想关怀空间和粗粝的生活质感，而这正是观影后最为令人热血沸腾之处。 　　一、王彩玲们的片里片外 　　《立春》这部电影充满了改革开放初期“理想体验”的时代镜喻，电影浓墨重彩地描画了改革开放初期，以王彩玲为代表的知识青年执著理想的时代群像。时代气息的激荡，如一夜春风催生了青年一代的理想之花的勃兴。“立春一过，实际上城市里还没什么春天的迹象，但是风真的就不一样了，它好像在一夜间变得温润潮湿起来，这样的风一吹过来，我就可想哭了，我知道我这是被自己感动了”，在时代气息的感召下，王彩玲，一个偏远县城里出身卑微、相貌丑陋、性情清高、命如纸薄的师范学校音乐女教师，竟树立起为曲高和寡的艺术形式——歌剧忘我追求的远大理想。她说：“我一定要唱到巴黎歌剧院??。”宏伟的理想，使她远离小城的爱情而甘守寂寞，为了进京煞费苦心，一度沉醉于自己一手编织的美梦之中。“可整个春天都过去了，根本什么也没发生……”事实上，她根本无法去巴黎歌剧院，甚至连在北京音乐学院做个临时工的想法都无法实现。为了坚守理想，她一边向小城的人们隐瞒了在京碰壁的事实，谎称自己马上就要调到中央歌剧院，一边倾尽积蓄请人代买北京户口，并毛遂自荐四处投奔歌剧院……所有努力终成泡影后，春节还家的王彩玲，在困窘贫病父母期待的眼神中，读懂了父辈让其投身现实生活的希望，于是她毅然从理想的云端走回现实生活的土地，以庸常的姿态，与韧性的生命言和，干起贩卖羊肉的行当，加入世俗征婚的行列，领养兔唇女儿王小凡，成为一个忙碌充实并幸福的未婚单亲妈妈，电影的最后，在天安门城楼前与女儿一道平静审视来往的人群的王彩玲，随即被蒙太奇为虚幻之景，恍惚中“著名歌唱家”身份的王彩玲，以主唱的身份，正在中央歌剧院的盛大舞台上纵情高歌，声情并茂地演绎着赞美艺术和爱情的歌剧《托斯卡》，与此同时片尾字幕中升起：“谨以此情景献给王彩玲”…… 　　因此，《立春》是在向观众绘声绘色地讲述以王彩玲为代表的小人物们理想与现实对峙的故事。影片中初始奋战于理想与现实之间，最终被卷入生活洪流的小人物们还有：学习歌剧之与工人周瑜、热衷绘画之与工人黄四宝、献身芭蕾舞之与艺校教师胡金泉等……他们都如王彩玲般地置身平凡的生活中，却痴狂地做着追求艺术的白日梦，在影片中形成多声部的和声形式，伴唱王彩玲命运起伏的主旋律，为影片主题的传达提供了丰富的音色层次和纵深背景效果。 　　种种表意手段如躯体意象，音乐意象、空间意象，在《立春》中多层次多角度地使用，使影片中人物形象的塑造立体而丰满。王彩玲理想高远，其躯体意象却被蒋雯丽演绎成为一个体态臃肿、生着黑斑、龅牙、走路外八字的丑陋的老处女形象；她唱功非凡，可导演有意利用音乐意象，刻画她在广场声情并茂地演唱，并不被观众欣赏，他们打着哈欠说着风凉话直至退潮般离去；她向往京城和法国，可导演大写特写她不得不安身立命的空间，却总是那个落后、闭塞、斑驳、衰败的西北边陲小镇，影片大量地采用这些意象手段，既组合为叙事时不可或缺的手段和策略，又以不同的张力和方向富有抒情效果地折射人物内心深处丰富的心灵世界，揭示出人生遭遇的某种悲剧性的处境和困惑。这种交互的映衬、或浓或淡的隐喻、时而热烈时而感伤的抒情等手段，不断地冲击着观众的观感，使作品的叙事视角更为宏大！表现张力更具质感！情感的宣泄更为淋漓欢畅！ 　　在讲述这部电影片名的时候，顾长卫说道：“立春之时，春天却未至，天气依然寒冷，但人们心中已经有了对春天和温暖的渴望。”片名即昭示着由荒芜到生机的希望。纵观《立春》可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