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城》符号界与象征界的对决.docVIP

《荆棘之城》符号界与象征界的对决 　　【摘 要】《荆棘之城》中的莫德从小被关在舅舅的图书馆，接受禁欲教育，与世隔绝。囚禁在男权文化主导的象征界里，她不得不屈从于舅舅设定的秩序法则，但符号界侍女苏的同性之爱似潜流源源不断地渗透、冲击着她的象征界，提供精神上的慰藉。本文试图用茱莉亚?克里斯蒂娃的符号学理论解读这篇小说，指出莫德承受的痛苦源自象征界对符号界的压迫，但兼具爱与滋养的符号界最终解放了被父法压抑的人性，赢得了对象征界的胜利。 　　【关键词】象征界；符号界；二元对立 　　0 引言 　　萨拉?沃特斯以创作维多利亚时代为背景的小说而出名，其研究领域是女同性恋和男同性恋历史小说，曾发表许多关于性、性别和历史的文章。 　　《荆棘之城》第一部分以女贼苏为视角，讲述她如何伙同绰号“绅士”的骗子勾引不谙世事的富家女莫德，计划将其诱拐至疯人院以侵吞母亲遗留给她的财产。第二部分以莫德的角度记录她从小被幽禁在舅舅的图书馆，被灌输禁欲教育，表面乖巧顺从却心怀叛逆。当得知与“绅士”私奔可得到四万英镑遗产后，她便陷害苏替代自己进入疯人院。然而莫德和苏却在彼此周旋中暗生情愫。本文尝试以符号界和象征界二元对立的视角，分析莫德在遭受性格乖戾的舅舅的压迫摧残后，如何在同性恋人的关爱呵护下，勇敢对抗男权操纵，赢取符号界对象征界的胜利。 　　1 符号界与象征界 　　克里斯蒂娃认为，意义可以通过象征界和符号界两种“指代过程”形成。象征界是理性主导的语言系统，包含句法、语法和社会规范，代表着权利与规则，印满了父法痕迹。符号界具有母性内涵，与身体相关，以本能为原动力，代表欲望与冲动，是流动的感性体验。克里斯蒂娃引用柏拉图的蒂迈欧篇中“科拉”（chora，又译“母性空间”）的概念阐述符号界的特质：包容与滋养，能容纳一切的隐匿无形的存在，通过神秘的方式被感知，难以用理智来解读[1]。 　　象征界是封闭的、自成一派的理论体系，符号界是开放的、与生俱来的感性体验，它们互相合作产生意义[2]。人作为“言说主体”，既属于象征界又属于符号界。因而，“言说主体”总是被割裂，处于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秩序法则和欲望冲动之间。为维持话语秩序和绝对权威，处于主导地位的象征界始终压制着处于边缘位置的符号界。符号界在交流中表露出的情感、欲望会构筑一股无声的反抗力量，伺机寻找表达、释放的机会。 　　后结构主义理论家试图用被边缘化的符号界向权威的象征界发出挑战。克里斯蒂娃提出象征界是强制性、习惯性的符号模式，强调重复、纪律、墨守成规。若想追求快乐、拥有否定权，必须打破象征界符号。在童年生活中， 莫德脑海里翻涌着符号界交流的渴望却无处倾诉，长期压抑内心的渴求。但符号界交流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侍女苏的出现给莫德点燃一束亮光， 使她释放情感， 成为具有鲜活生命力的个体。 　　2 舅舅：象征界的父权 　　鉴于象征界对符号界的压迫，人们虽渴望交流，却找不到有效传达思想和情感的方式。以语言为中心的象征界压制、扭曲着非语言的符号界，使之无法充分参与到“指代过程”[2]。莫德的舅舅道貌岸然，看似酷爱书籍，却有研究性爱文化的癖好，和一群上流社会人士研究地下文学和黄色小说。他驱使莫德在图书室里整理藏书，并迫使她朗诵色情文学以供这些所谓的君子聆听。作为象征界父权的代表，舅舅设定的秩序法则扼住了莫德的喉咙，限制她发声的机会，莫德内心痛苦不堪、焦虑迷茫。 　　存在主义理论中，“他者”相当于一个对照物，只有当“与我们不同的人”存在，“我们”才会有意义。两性关系里，男权文化将女性划为“他者”来构建，将之置于“第二性”以维护父权制。打上“他者”烙印的女性，承担着男人的期许和厚望，女性人格因此在“他者化”的过程中被消解。 　　法国哲学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十分强调建构女性主体性的必要，她认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毋宁说是“塑造”的。父权意识将某些所谓“女性特质”的社会规训和伦理纲常强行附加在所有生物学意义上的“女性”身上[3]。男女在生理上并无甚大差别，父权文化塑造的“女性特质”却将些许差别夸大其词，以使女性身段纤弱、行动犹疑、顺从听话。女性在笑纳“风姿楚楚”、“气若幽兰”、“举步轻摇”等溢美之词的同时，也在接受着一连串的羁绊枷锁。 　　舅舅对莫德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我希望你能轻声细语，或者用点头来表达[4]。”他计划把莫德幽禁在私人图书馆，打造一个他心目中的淑女。莫德被强迫带上手套、缠上束腹、穿着磨脚的新靴子，做着缝纫工作。起初她会因行动受限而任性抵抗，惩罚也常常随之而来。她有过被全身捆绑关在橱柜里的经历，也尝过被关在冰库整整三小时的苦楚。成长是一个不断向社会规约妥协的过程，最终达到与他人的基本和谐的状态。历经两年磨炼，她成功地充当了舅舅日益衰退的眼睛和手臂――抄写文书、朗诵色情小说给舅舅和客人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