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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叙述探索 　　摘要：莫言对于民间叙事一直是比较执着的，当描写乡村题材的作品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地带来了写作上的雷同倾向，如何使乡村题材小说更具有艺术性，无疑是作家们所要寻觅的。本文试图对莫言的小说《生死疲劳》进行分析，来探索对于乡村题材小说的另一种形式的叙述。 　　关键词：魔幻 民间 土地 历史 形式 　　 　　当苦难成为乡村历史不可否决的代言时，艺术之美，如何在历史的废墟中升腾而起？近年来，描写乡土题材的作品比比皆是，但又从另一方面遭遇概念化、模式化的魔障。更多的是采用现实主义的方法来写乡村苦难的无法逃避。“直面人生，关注现实，反映底层小人物的欢乐和悲哀是中国乡土小说的传统，也是乡村小说的生命力之所在。”①在此种意义上，乡村题材更多的是靠真实感来俘获读者的认同。但当乡村小说决绝地迈向真实性的时候，它却陷入了艺术性匮乏的悖论漩涡之中。因此，莫言近期长篇小说《生死疲劳》的出现，在突入历史的角度，思想承载的力度和艺术形式探索上的和谐是有着积极的探索意义的。 　　 　　一、独特的突入历史的角度 　　 　　1950～2000年，这是《生死疲劳》所呈现的文本时间。用如此大的时间跨度来描写乡村变迁无疑是对读者阅读耐性的考验，更是对作者创作才情的考验，而莫言是如何来消解这一创作难度的呢？ 　　1.魔幻历史。《生死疲劳》开场就讲述了一个阎王殿里审案的故事，并透露出莫言以往小说叙述中描写残酷刑罚的熟稔痕迹，但在这里，血腥和恐怖早已不是故事的主要基调，而是具有了一种神秘的荒诞性。地主西门闹在地府不断诉说着自己的冤屈，要求转世为人，阎王表面上答应了他的请求，但六道轮回中西门闹却做了五回动物。每一次西门闹转世来到西门屯，他都意识到了他与所谓的人之间的疏离感 ，他虽有西门闹的思维，动物的躯体却不可挽回地将他推入异域的世界。在第一次转世中，它作为驴任劳任怨，为乡村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但终免不了走向被遗弃的命运，灾难来临之际，饥饿的驱使早已使人们忘记了驴的功绩，被吃是西门驴无法逃避的劫难。第二次转世中，西门牛的命运遭际更为不幸，他的眼泪并没有换回西门金龙的仁慈，亲生儿子将其送入轮回之初。第三次转世为猪，虽然在猪的世界里称雄，但是面对人类他依旧苦苦挣扎。第四次为狗，见证人间浑噩之后主动地走向轮回。第五次转世为猴，终不过是供人玩赏的道具而已。就是当他转世为人，也是一个身体不健全的大头儿。地主西门闹渴望通过轮回重新回到他眷恋的乡村，但是当掌管人间生死的阎王爷都如此戏谑，不值得信任的时候，乡间众生又如何能带给作为动物的西门闹以真正的接纳呢？永世被遗弃的命运在荒诞中展开。六世轮回构成了西门闹个人的历史，这一魔幻化的历史烛照着历史的现实境遇，在魔幻化的历史境遇中穿插进社会的变迁，更消解了社会历史进程的严肃性与权威性，魔幻的历史与社会历史的真实变迁构成了一种矛盾张力的存在。个人历史的荒诞也解构了历史策略、意识形态的正确性，莫言不是采用单纯的口号式的呐喊来解构历史的合法性，而是悬置历史，虚构出一个荒诞的人物荒谬的轮回生存过程，以个人历史的荒诞来反衬整个历史的荒诞，这是莫言历史叙事的又一次尝试。 　　2.民间：历史。莫言一贯坚持自己的民间立场，他不是俯视民间的种种景象，而是以其真挚的心虔诚地面对百姓，更是运用了一种民间思维来突入生活，表达出一种独特的经验世界，展现了西门屯里无数小人物的生存状态与灵魂世界。莫言将他们自身的性格特点、价值取向及行为方式一一陈列，而自己的声音却隐藏起来，没有激烈的讽刺，没有崇高的赞美，却时刻透漏出民间的无奈与辛酸。如果没有政治意识形态的参与，西门屯的人民便会活在民间的自在状态之中。“所谓民间的自在状态，是指民间自身的生存逻辑、伦理法则，生活习惯、审美趣味等地呈现形态，民间生存的这种自在状态，虽然也受到知识分子启蒙思想以及国家权力意识形态的渗透与影响，但却有着自身的发展逻辑。”②西门闹的命运注定永远无法逃离社会历史的樊篱。西门闹虽为地主，却仍然保持着劳作的习惯，从他把蓝脸捡回并且救活也不难看出西门闹并非是奸恶之人，但地主的身份让他无法逃脱历史给予他的惩罚。西门闹的脑袋被土枪打开花的时刻起，其实也就宣告了西门屯已紧跟历史的步伐。由此，民间也走向不自在状态。1950～2000年，西门屯经历了土地改革、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等几个阶段，每一次社会政策的变革都给西门屯以天翻地覆的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政策的变革而发生着改变，当政治强势地侵入原本自在的民间时，原本的平静、安逸不再，百姓从此无法逃离苦难的深渊，就连改革开放这已被历史证明是正确的决策在西门屯的民间也显得滑稽可笑，西门屯的旅游策略竟是展现原本荒谬的历史图景，在此意义上，民间无法选择地走向崩溃的命运。《生死疲劳》中重点描写的人物之一――西门金龙，一个永远站在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