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禅归教和摄教归禅牟宗三禅教一致论之反思.docVIP

摄禅归教和摄教归禅牟宗三禅教一致论之反思 　　摘 要：牟宗三先生基于宗密的禅教一致论，提出了以慧能禅与天台相匹配为最高的新禅教一致论，其基础在于以存有论为核心的哲学立场。但牟先生此理论有三点可质疑之处： 判教标准转移、教内之教外别传与牟式禅教一致论之不足。经过质疑之反思，牟先生仅关注佛教义理的判教标准被拓展为兼顾佛教义理与修行证悟的新标准，并依此判教，得出禅宗较之天台宗更为圆融的结论。 　　关键词：牟宗三；禅教一致；摄禅归教；摄教归禅 　　中图分类号：B9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6176（2014）02-0033-04 　　《佛性与般若》是牟宗三先生梳理中国佛学义理系统的重要著作，其特质在于以哲学视角进行梳理，使佛教义理有了现代哲学的言说方式。评析梳理各大教派，打通其内部的脉络关节，并以哲学的存有论进行反思，从而建构了现代哲学意义上的天台判教模式。其中，牟先生对于禅宗的判释乃至提出的以天台与慧能禅相匹配为最高的禅教一致论，对于禅宗的理解以及对于禅宗的判释似有可商榷处，本文将对此做出初步探讨。 　　一、哲学的摄禅归教 　　牟先生在《佛性与般若》中，参考圭峰宗密的禅教一致论，依据自己的哲学立场，提出了有进于宗密的禅教一致论。 　　（一）牟式禅教一致 　　牟先生的禅教一致观之初步在于简别禅宗，而简别的标准则是圭峰宗密的《禅源诸诠集都序》。圭峰宗密在其《禅源诸诠集都序》中将禅宗判释为“息妄修心宗”、“泯绝无寄宗”与“直显心性宗”，与此三种禅相应，有“密意以性说相教”、“密意破相显性教”与“显示真心即性教”三种教，由此宗密的禅教一致论成立。其中，“直显心性宗”包涵慧能禅与神会禅两种禅法，而宗密将这二者一同与作为终别教的华严宗相匹配，这是牟宗三先生与宗密的分歧所在。牟先生认为神会禅中“无住心自性空寂是体，此体有本智之用是知”[1]1060，并且“全体是知用，全知用是体，故此空寂之知是体也，亦曰‘灵知真性’”[1]1060。这“灵知真性”正是宗密所判之“直显心性宗”之“心性”，故就神会禅本身来说，“即同《起信论》华严宗之唯真心”[1]1062，并且“此一系统必须预设一超越的分解，分解以示一超越的真心（灵知真性）”[1]1062。但宗密仅以神会禅为代表而将“直显心性宗”与“显示真心即性教”相匹配，则有以偏概全之误。 　　牟先生主张慧能禅与神会禅并非一致，慧能禅与天台圆教相匹配而非与华严宗相匹配。经过对慧能禅与神会禅的深入分析，二者的分歧在于对“即心是佛”之“心”的理解不同。慧能禅强调“自性能生万法”与“无念”、“无相”、“无住”，并非“就无住心把它分解成一个灵知真性”[1]1063，而是“直就着无念无住着的般若清净心而无心始能见‘本来无一物’的空寂性”[1]1063，故其心是烦恼心，而非神会禅所强调的真心。也就是说，与神会禅预设一超越的分解从而走向如来藏自性清净心不同，慧能禅是非分解且无所建立的，是般若空慧照见心所生万法之空性，并将这种精神落实于现实人心。可见，祖师禅以般若空慧为观照，如来禅以如来藏真心为依托，这是二者根本差异所在。由此，牟先生判定慧能禅不能与华严宗相匹配，而是与天台宗相匹配。与天台相匹配的理由有二：一是“外部史实”，一是“义理根据”[1]1153。牟先生重点在于分析“义理根据”，即从“自性能生万法”与“无念”、“无住”、“无相”入手，探求其与天台圆教的内在一致性。判“直显心性宗”中之慧能禅与天台圆教相匹配为最高，批判宗密以偏概全之谬误，并将宗密所标举的神会禅与华严宗相匹配列于次席，这是牟先生依据其哲学所作出的哲学的摄禅归教。 　　（二）禅教一致的哲学基础 　　圭峰宗密以教内方家的身份提出华严宗与神会禅相匹配的禅教一致论，其基础在于华严与禅的双重背景。而非佛教徒的牟先生提出有进于宗密的新禅教一致论，其基础则在于哲学。 　　存有论是牟先生判释诸教及禅宗的哲学标准。牟先生在《佛性与般若》序中坦言“本书以般若与佛性两观念为纲领。后来各种义理系统之发展皆从此纲领出。吾人通过此纲领说明大小乘各系统之性格――既不同而又互相关联之关节”[1]5。般若与佛性二观念是牟先生就佛教义理本身而提炼出的纲领，此即佛教义理系统内部的两条线索，据此梳理“各种义理系统之发展”。 　　究其原因则来自于佛教义理本身与哲学两方面。从佛教义理自身看，“般若是共法；系统之不同关键只在佛性一问题”[1]5，般若奠定了佛教义理共同的基础，是判断是否为佛教义理的共同性标准，而佛性是分别诸教分属何层次的差别性标准。由此可见，出于佛教义理系统的般若与佛性二观念，其特点在于具有高度的总结性与概括性，故在牟先生处，此二观念之功能与定位在于提纲挈领地建构佛教义理系统框架，从而为进一步地哲学分析奠定基础。存有论的哲学视域是牟先生深入分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