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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刑辩护制度的研究 　　内容提要 作为司法活动，量刑辩护是量刑程序的重要内容，即辩方对控方重量刑的反驳、轻处量刑情节的举证和轻量刑意见的呈现，具有重要的纠偏、保障和调节功能。其中，定罪辩护与量刑辩护分离，控方建议与辩方辩护并轨，求法与求情策略并用，是实践量刑辩护的三大命题。而以解释性量刑规范规定量刑辩护制度，以指导性量刑规范细化量刑辩护制度，则是量刑辩护制度的题中应有之义，现实地发挥这一题中应有之义，就是量刑公正实现的重要砝码。 　　关键词 量刑辩护 程序公正 量刑情节 量刑意见 量刑规范 　　作者姜涛，江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镇江 212013) 　　 　　量刑辩护的有无、实践状况直接反映着一国量刑制度文明、民主的程度，也是衡量一国人权保障状况的晴雨表，不仅直接事关被告人的切身利益，而且关乎到能否真正落实罪刑法定原则和罪责刑相适应原则，于刑事法治建设的意义重大。伴随着人们对量刑公正实现方式的反思和重建，量刑辩护已经作为一种横断的量刑程序制度，内在地融入到了几乎所有刑事案件的审理之中，其独立地位毋庸置疑。因此，立足于刑事法治的原则和精神，科学界定量刑辩护的含义，深刻洞察量刑辩护的功能，准确把握量刑辩护的实践，理性建构量刑辩护的规范，就成为量刑辩护制度研究的重要内容。 　　 　　一、量刑辩护的界定 　　 　　如何认识量刑辩护的含义，不仅是开展量刑辩护研究的逻辑前提，而且直接关系到量刑辩护的功能发挥，实践操作和量刑规范制定，必须首先予以明确。 　　现代刑事诉讼是由控诉、辩护、审判三项基本诉讼职能的科学定位和正当运行构成的。其中辩护职能居于特殊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讲，辩护职能的确立和强化正是封建制刑事诉讼与现代刑事诉讼的分野。①在刑事法治之下，当一个人遭遇犯罪指控的时候，国家不能直接动用其刑罚权，而是要在中立的法官主持之下，与被告人展开一场冷静的对话，以决定是否对其施加制裁，这便是现代刑事诉讼的法治基础。正如孟德斯鸠所指出：“一个人，即使最卑微的人的生命也应受到尊重。……国家控诉他的时候，也必定要给他一切可能的手段为自己辩护”。②这一立场不仅把刑事辩护推向了历史舞台，而且也即将把刑事辩护之一的量刑辩护推向历史舞台。那么，什么是量刑辩护呢? 　　抛开各种纷繁芜杂的显现，直面事务的本质，量刑辩护就是被告人或被告人委托的辩护人根据有关的证据，或反驳控方的重量刑指控，或证明自己有从轻或减轻或免除处罚的量刑情节，或提出具体的轻量刑意见，而与控方展开的有关如何量刑的一种诉讼活动。一如我们所知，定罪与量刑都是刑事审判中的重要活动，定罪固然重要，但量刑不当就会导致犯罪认定的效力的减弱，甚至使定罪的功能处于虚拟状态。在这里，量刑虽然是法官的权力，但融入量刑辩护程序，则有助于全面查清案件中的量刑情节，正确评价量刑情节对宣告刑的影响，因此，十分有利于实现量刑公正。这决定了量刑辩护制度存在的必然性。 　　之所以在刑事辩护之外，再单独提出量刑辩护，这是因为：(1)量刑辩护具有更广泛的司法基础。在审判实践中，定罪辩护出现的情况是比较少的，而量刑辩护则是常见的司法现象，几乎每一个案件都涉及到量刑方面的辩护。而且，从目前我国的司法现状来看，量刑不公是影响刑事司法认同度的最主要因由，必须以积极措施予以克服。量刑辩护就是克服量刑不公的一剂良方，有单独研究的必要。(2)量刑辩护有助于查清和评价量刑情节。量刑辩护在实施中，以其独特的程序价值，将案件中的各种量刑情节(从轻、减轻、免除和从重处罚的情节)以对抗的方式在法庭上展示出来，不仅有利于正确认定量刑情节的成立与否的问题，而且有利于提供查明量刑情节的基本线索。同时，在量刑辩护中，各个量刑情节对宣告刑的影响幅度也应进行充分的辩论，这就又有助于法官正确评价案件中的量刑情节。(3)量刑辩护是实现程序公正的保障。就司法公正而言，实体公正是指系统的最终“产品”是否公正，程序公正是指该产品的生产过程是否公正。量刑辩护恰是被告人及其辩护人诉讼地位主体化的结果，是诉讼民主化的体现，其核心内容就是赋予并且加强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在诉讼中反击控诉、捍卫自身权利或利益的辩护权，因此，既是对程序公正的弘扬，又是实现程序公正的保障。 　　毋庸置疑，量刑辩护对于理论界与实务界来说，还是一个全新的问题域。尽管量刑辩护还有待辨析与复核，但它来之不易，弥足珍贵。这是因为：一方面，它的存在不仅有助于量刑制度保持必要的内在张力和制度活力，为量刑公正实现提供持久动力；另一方面，它确实为我们重新理解量刑程序、量刑公正提供了新的视角、新的可能性，有利于纠正当前量刑程序研究中的“失语状态”。因此，在提出量刑辩护的概念之后，明确量刑辩护中的一些基本问题，可以开阔我们的眼界。 　　第一，量刑辩护是一种实体辩护。实体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