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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仵作人剖析 　　［内容摘要］ 仵作是古代司法勘验中亲临尸检一线的特殊从业者，为历代法医学的发展提供了实践经验，但因受传统思想观念影响，这一行业并未受到足够重视，时下虽也有一些关于仵作一职的介绍文章，但大多只停留在仵作来源和工作性质方面，不够深入。至于仵作所起作用如何和为何没有进一步向现代法医转变等问题更是缺乏专门探讨。本文则通过文献中零散的资料，对仵作的职业化进程进行了梳理，对上述问题都力图做一次清晰的探究。 　　［关 键 词］ 仵作；勘验；探究 　　［作者简介］ 崔 勇，保定学院院长，教授，河北大学硕士生导师 　　牛素娴，河北大学宋史研究中心2006级硕士研究生 　　 　　“事莫大于人命，罪莫大于死刑”①，古今莫不如是。既是人命关天，必要铁证如山，对事实的求证，催发了以验尸、伤为职业的特殊人群――仵作。 　　仵作，或称仵作行人、行人，一般被认为是现代法医的前身。五代王仁裕《玉堂闲话》记载：“追封内仵作行人，令供近日与人家安厝去处。”宋?郑克《折狱龟鉴》卷二《府从事发瘗》中所引，《疑狱集?从事对尸篇》亦转引此事：“更令仵作行人各供近日来与人家安厝坟墓去处文状。既而……面诘之”王溥列举各品级官员及庶人丧葬中使用的明器、丧车等标准，并有“若仵作工匠之徒辄敢逾越，捉获之后……不得更主孝丧之家”②的规定。由此知仵作宋时是专门以代人验尸送葬为业的人，而非衙门中人。 　　 　　一、仵作的历史沿革 　　仵作伴随勘验制度的完备而产生，是司法重视现场勘验，提取实证的产物。我国古代有关司法勘验的记载，最早可推及《云梦秦简》中的《封诊式》，勘验为本书中心内容，尸检为勘验内容之一。其中已出现了负责活体检验、尸体检验、现场勘验和拘捕人犯的“令史”，在检验时帮助搬运尸体、脱穿衣服、协助测量尺度等工作的“隶臣”（男奴隶）和活体检查妇女下部的“隶妾”（女奴隶）。“隶臣妾”在战国时代普遍存在，为劳役刑的一种，为官府做脏、苦、累的杂役，实际是一种官府的奴婢。接触尸体被认为是最下等、低贱的工作，只能有被罚做“隶臣妾”的犯人来做。“令史”则是具有当代刑警、侦查员、法医和痕迹检验员的多重身份，是主要勘验人员，有学者认为具有仵作的职能。但仔细分析，“隶臣”和“隶妾”是协助检验人员，由男女奴隶充任，其工作性质和地位与后来的仵作和稳婆（可称女仵作）颇多相似。“隶臣妾”的存在至少延续到西汉，文帝推行法制改革，废除了将罪犯家属“收孥”的法律规定，“隶臣妾”由一种终身劳役刑转变为有固定期限（一般为一至两年）的一种刑罚，“鬼薪白粲一岁为隶臣妾，隶臣妾一岁免为庶人”③“太常戚侯李信成坐纵蔡侵道为隶臣”④“襄城嗣侯释之……坐诈疾不从，耐为隶臣”“高后五年……有罪，为隶臣”⑤等均可为证，但西汉后至隋传世文献中再难觅其身影，直至唐代首次出现“仵作行人”临时召唤协助办案。后因其职业具有常与尸体接触的特性，逐渐频繁地被政府召唤参与尸检，取代了先前隶臣妾的工作。那么仵作与隶臣两者有无联系？仵作是否就是由隶臣转化而来？因相关史料欠缺，该问题仍需进一步探究。但从中我们可以预见：频繁的参与必定孕育专职化的萌芽。 　　 　　二、仵作的专职化演变 　　前面提到唐代才出现“仵作”一名称，但其主要职责仍是负责丧葬，只是在官府需要时，协助验尸、伤。至宋，商品经济发展，人口激增，带来了社会繁荣的同时，民众之间的矛盾冲突、利益纷争引发的刑事案件也应较前代为多，客观的为仵作越来越多的参与勘验提供了机会。宋慈《洗冤集录》中记述颇多。如“引官带领仵作迅速前往令作奸犯科之徒难以措置”“尸格挨次亲手填注，不得……任听仵作喝报，吏胥填写”“有随行吏仵及合干系人，或声张四邻”（卷一检验总论）“切不可令仵作人等遮蔽玉茎产门只类”等等。尸检中仵作已是必到之人，负责验尸、骨，喝报所验情况，宋代成为仵作一行快速发展时期。但由“诸行人验尸受财，依公人法”⑥。一条可知仵作还不是“公人”，仍属临时召用的“义工”，是一种职役。元代仵作的工作性质未变，不同之处在于宋代强调主检官员亲自检验，仵作协助；元代则规定检验官员躬亲监视仵作验尸，仵作要出具保证书，有向专职化转变的趋势。当然，这种转变比较缓慢，虽然明清时仵作实际已经成为专职，但一直到清代中期，“雍正三年刑部条奏令各省督抚……查额设名数……大州县额设三名，中州县二名，小州县一名。仍各再募一二名，令其跟随学习，预备顶补”⑦。仵作才成为一种政府设置的专门负责验尸的“衙役”，定义为：“验尸之男役也。”⑧ 　　 　　三、仵作的责任 　　自仵作一役产生起，相关的责任制度也随之产生。《唐律疏义?诈伪》中“诸诈病及死、伤受使检验不实者，各依所欺减一等，若实病死及伤不以实验者，以故人罪论。”虽未区分检验者责任轻重，但参与者应当都难脱干系，宋延习唐律。元代稍具体，“诸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