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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公平概念之认识误区剖析 　　[摘 要]文章深入分析了长期以来在公平与效率问题上的思维定式与理解误区，指出对平等概念的平均主义的狭隘化理解是导致效率与公平被对立起来的思维模式的深层原因；进而深入分析了公平及其相关概念的含义与关系，指出公平概念包含平等与公正两重含义，从而指出公平与效率并不形成真正的对立：深入论述了公平与效率概念的意义领域与相关问题；然后针对我们的理解误区与实践问题，提出了一种更恰当地理解公平与效率问题的新模式。 　　[关键词]公平；效率；思维定式；公正；平等 　　[作者简介]郁乐，重庆文理学院政法学院教师，哲学博士，重庆 402160 　　[中图分类号]F04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10)02-0015-04 　　 　　一、一种传统的思维定式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分配领域指导性的基本政策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30年来中国的改革开放实践使经济效率得到普遍重视与巨大提高的同时，公平也日益成为整个社会广泛关切的重大问题：贫富和收入差距的扩大化、显性化与阶层化，是再也难以回避的基本现实，近十年尤其有加速恶化的趋势。虽然“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是我们在调节收入分配方面的指导性方针，但是关于公平与效率两者关系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近年来，随着贫富与收入差距的扩大以及所谓仇富情绪的日益显现，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造成了不利影响，关于这一热点问题的讨论与反思也日益丰富，成为整个社会尤其是学术与思想界的关注热点。 　　但是，如果我们深入检视这些看起来都似曾相识的观点与争论(大致就是强调效率与公平对立和统一，相辅与相存，以及应该在何时强调效率，何时强调公平，并指出强调效率时不忘维护公平，强调公平时也要提升效率，等等)，就会发现这些看起来各有主张的观点与主张，大多有一个共同的思维误区，即有意无意地将效率与公平置于一个、“熊掌与鱼不可得兼”的对立关系中，并寻求以折衷的策略提出各种调和它们之间矛盾的解决之道。如果我们深入分析，就能发现这种思路在根本的思维模式上陷入了误区，接受了一个并经反思、并无根据的前提：效率与公平在一定意义或某种程度上是对立的。 　　我们在讨论效率与公平问题时共同的话语模式泄露了这个秘密。无论是坚持效率优先的，还是主张公平为上的，都倾向于使用一种共同的话语模式：“效率如何，公平如何”，如有论者就明确提出“公平原则优先于社会福利的增进”，并批评了所谓的“效率优先论”；对比有论者在早期讨论中就指出的诸如“效率优先论”和“公平效率兼顾论”等观点，我们就可以看出这种思维方式的一贯性。这些提法潜在地隐含了一种我们非常熟悉的思维方式：二元对立，从传统上来说，我们是践行中庸美德的民族，但是实际上却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剑走偏锋：这种提法的语语模式隐含了一个前提：更多地是强调对立，总得在两者中找一个优先者出来，暗示着实际上是“鱼与熊掌”的关系，不可得兼，是根本对立的。 　　在这个问题上，并不仅仅是中国的话语模式与思维模式如此，还有许多国外的经济与社会学者也持有相近的观点。美国经济学家奥肯指出：“为了效率就要牺牲某些平等，并且为了平等就要牺牲某些效率”。经济学界也有类似于此类观点的理论倾向。但是，公平与效率就真是如我们所习惯认为的那样对立吧?难道它们真的就是熊掌与鱼的关系吗?事实上，人们的问题就在于混淆了公平与平等的含义，并对后者做了狭隘化的平均主义的理解。事实上，这位美国经济学者还在其著作中考察了更多的东西，却被我们所忽略了，这种忽略正是源于我们的思想传统对公平的狭隘理解。 　　 　　二、一种狭隘的公平概念 　　 　　源自我们的农业与农村生产与生活方式的传统思想，把“公平”狭隘化地理解为“平均”，这是一种比平等概念的含义还要狭隘的直观化的理解：它仅仅是对分配结果的功利主义的关注，而对分配的过程(程序正义)毫无认识。这一传统观念在中国是源远流长的。就传统社会精英阶层的理解来说，如孟子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下层人民更是如此理解，历代农民起义也大多以“均田免粮”为口号，对结果的直观的功利主义关注，是中国思想的传统；相对于对结果的关注而言，对获得这个结果的程序的关注在中国传统思想与古典文献中几乎没有被涉及。 　　讨论中国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何以产生这种只重结果、直观而简单化的公平观念(平均观念)，是饶有趣味的课题；在此只能简单地指出，在传统中国的农业与农村的生产生活方式中，商业并不发达，人们对在复杂的交易过程中获得的利润与财富的可能性与合法性缺乏深入与正确的认识，普遍地认为商业中隐藏着不道德的东西，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好”；对交易过程合法性的不理解，传统农业生产生活的艰难劳作与普遍贫穷，以及人人难免的嫉妒心理，使传统中国主流思想更加仅仅关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