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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造能否制造不一样的中国 　　作者简介 　　唐钧,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研究员,社会政策研究中心秘书长。研究方向:社会政策、社会保障。 　　 　　摘要:经济学中最常见的两个基本概念就是“需求”和“供给”;而“需求”和“供给”本来是应该围绕“消费”来展开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市场的本质应该就是消费。反过来说,没有消费哪来的市场?没有市场哪来的市场经济?这是思考“中国制造”何去何从的不同视角。 　　关键词:中国制造 消费 外向型 内需型 　　中图分类号:F120.4 　　 　　目前,以“中国制造”为基础的社会经济发展正面临着一个拐点。也就是说,中国正在从以“生存”为主导的“温饱型”社会经济模式逐渐转向以“消费”为主导的“发展型”社会经济模式。这个转变基于两个基本估计: 　　其一,以“中国制造”为基础的中国经济已经基本完成原始积累。其标志是:中国拥有世界第一的外汇储备,2009年,中国外汇储备为23992亿美元;中国的居民储蓄存款余额年已达260772亿元人民币;同时,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的市值已经名列世界前二,中国银行则名列第五,等等。 　　其二,以“中国制造”为基础的经济增长对解决绝对贫困问题作出了巨大贡献。按2009年农村贫困标准1196元测算,年末农村贫困人口还有4007万人。但与此同时,得到政府提供的最低生活保障的农村居民也有4759万人。在城镇,有2348万居民也得到了政府提供的最低生活保障。从这个意义上说,个人温饱问题在中国已基本解决,“吃饭问题最大”已然成为历史。 　　如果以2008年改革开放30周年为划分。之前的30年中,中国社会的奋斗目标是“温饱”,前进的驱动力主要是“脱贫”――所谓“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增长的方式主要是外向型的“中国制造”。30年后今天,我们已经实现了第一个目标,在世纪之交,达到了“总体小康”的水平,如今又要在2020年实现“全面小康”。其实本世纪初提出的人均GDP再翻两番,亦即人均GDP3600~4000美元的目标,我们可能提早10年,在2010年就能达到。因此,我们断言,中国继续前进的驱动力不应该再是“脱贫”了。 　　既然如此,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问题是:中国制造,为谁制造?能否将“外向型”逐渐转为“内需型”,或者至少是一半对一半?众所周知,我们已经确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那么,消费,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的“消费”,自然而然就应该成为我们持续发展的动力。经济学中最常见的两个基本概念就是“需求”和“供给”;而“需求”和“供给”本来是应该围绕“消费”来展开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市场的本质应该就是消费。反过来说,没有消费哪来的市场?没有市场哪来的市场经济?――“中国制造”何去何从? 　　改革开放之初,我们要发展,要前进,但是,既缺资本,又缺“知本”。我们抓住世界性产业结构大调整的绝好机会,引进资本,引进技术,引进管理,终于使“中国制造”名扬天下。事实上,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GDP的增长一直是依仗“外向性经济”的。外贸依存度60%以上。所以,至少迄今为止,我们的市场仍然是不健全的,因为经济系统中“消费”这一环节主要在国外。也就是说,“中国制造”是为国外,主要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消费服务的。 　　平心而论,“外向型”的经济模式对一个几百万、几千万人口的“小国”或许是可行的。但对于一个大国,尤其是一个13亿人的大国,完全依仗外贸来实现“可持续发展”,那就是“天方夜谭”了。美国建国200多年来的社会经济发展相对比较稳定,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得益于其庞大的国内市场。欧洲各国,尤其是法、德、英几个主要国家,嫌本国市场太小,于是,便欲结盟而造就一个统一的欧洲大市场。为此,连民族国家的主权和国境线都可以舍弃。中国这样一个13亿人的大市场,馋得外国资本垂涎欲滴,但却得不到“中国制造”的青睐。 　　2006年世界银行发布的一份报告表明,上个世纪90年代末以来,消费在中国经济中的比重一直在下降,目前的消费率不仅远远落后于美国,甚至和印度等发展中国家相比也有相当大的差距。再从2008年以来的世界金融危机看,由于发达国家的消费因经济危机而大大下降,连累中国的“外向性经济”受到明显的影响。 　　中国的居民消费受到压抑,是因为在第一次分配和第二次分配中都存在问题。世界银行的报告显示:“工资水平作为衡量居民收入的指标,其在中国经济指标中的比重呈现持续下降态势,已经从十年前的53%下降到去年的39%,远远低于美国57%的水平”。加上中国的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不健全,使得老百姓因为顾忌老年、疾病、失业、伤残等风险,还有住房、教育等方面的压力,始终不敢大胆消费。导致中国的居民储蓄猛增,2009年,已经相当接近当年的GDP总额,是政府财政收入的4倍多。 　　国际经验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