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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灵魂最本质的声音” 　　内容摘要：吉狄马加的诗是来自灵魂最本质的声音，从个人出发抵达人类的大爱精神；为现代文明与文化冲突下的民族、世界、人类的精神困境寻找突围与救赎路径的忧患意识；关注弱势群体生存状态的人道主义与悲悯情怀构筑其诗歌中的灵魂话语，呈现出强烈的民族意识、世界意识和人类情怀。 　　关键词：吉狄马加　诗歌　灵魂话语 　　不少论者曾涉笔关注吉狄马加诗中的民族意识、世界意识与人类情怀，均从宏观上把握住了他的诗歌特质与主打旋律。然而，这种“特质”仿如那漂浮于海面的冰山所呈露于海面之上的景观，虽则壮观，但其诗歌内核似乎并未显露，“冰山”之下潜藏的巨大能量何在? 　　吉狄马加曾指出：“诗的声音，应该是来自诗人灵魂最本质的声音。”在诗歌实践中，他的“每一句话，每一支歌”，都是“灵魂里最真实的回音”，均呈现“灵魂的深邃”，真正喊出了他灵魂深处最本质的声音，形成独特的灵魂话语，其民族意识、世界意识和人类情怀的心理根源与情感原动力便在于此，是吉狄马加诗歌之“冰山”形成的主体肌理，难怪叶潮认为他“以灵魂的话语实现了与世界的交谈”。那么，吉狄马加如何建构这种来自灵魂深处、以之与世界交谈的灵魂话语?纵观吉狄马加的诗歌之旅，笔者认为，从个人出发抵达人类的大爱精神，为现代文明与多种文化冲突下的民族、世界、人类的精神困境寻找突围策略与救赎路径的忧患意识，关注弱势群体生存状态的人道主义与悲悯情怀等“爱”、“忧”、“悯”三种情愫主宰着吉狄马加的灵魂，如此，其诗歌话语方呈现出民族意识、世界意识和人类情怀，其深度、厚度、高度、宽度与重量，非同一般也。 　　“爱”：从个人出发，抵达人类 　　在吉狄马加看来，“一切生命都因为爱而美好”(《秋天的眼睛》)，他的诗奔腾着这种爱”。这种爱，囊括了诗人对自我、他人、民族、国家、世界及整个人类、宇宙之爱，是一种“大爱”；超越了肤色、种族、地域、国界、物种、语言等各种界限，是对一切“人”和生命的博大之爱、广阔之爱。吉狄马加对这种爱的传达，不是凌空蹈虚地高声呼喊，不是直抒胸臆地淋漓宣泄，而是从个人感知出发，抵达人类的大爱高度，呈现了“个人一彝人一世界一人类”的情感理路。 　　许多论者探讨吉狄马加的人类情怀，却忽略了他首先作为个体存在的基本情感。吉狄马加有不少诗涉笔个人之爱，但绝不仅限于爱情，而是对所有生命个体的爱，如《初恋》、《夜》、《爱》、《题纪念册》、《爱的渴望》等，展现了吉狄马加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情感理路。然而，其诗中更多的个体之爱只是诗意的出发点，许多意象都不能单纯地从字面理解，几乎每首诗中的“我”，都不能简单地理解为诗人自己，但又并非政治抒情诗中那个空泛的“大我”，而是从个人真切的感知出发，抵达民族视阈的“我”。“我”既是诗人自己，又代表所有彝人，吉狄马加所抒发的是自己作为个体和彝族代言人的双重身份对故土与彝族的爱，故此爱凝重、深沉；“妈妈”、“你”、“父亲”、“母亲”等语词意象均无不如此。在这些语汇中，吉狄马加投注更多的是对民族之爱、人类之爱，但这些“大爱”的传达并非架空于一些“人民”、“祖国”、“民族”、“世界”、“人类”等大词语基础上，而是从个人的真切感知出发，抵达对民族、人类的爱，从而体现出民族意识、人类情怀，拥有一种善于从个人感遇抵达人类命运，从民族生态延伸到国家、世界景况，从个体生命拓展至生命本真、存在本质的“穿透力”、“超越力”。正是这种爱的穿透力与超越力，吉狄马加巧妙地传达出他对生他养他的彝族土地深沉炽热的爱，如《自画像》、《古老的土地》、《彝人梦见的颜色》、《老去的斗牛》、《史诗和人》、《黄昏》、《一支迁徙的部落》、《色素》、《土地》、《猎人的路》等诗，都以自己作为一个彝人的个体感知为基点铺展开他对彝族和故土的爱，这种爱不是通过直抒胸臆的宣泄情感传达，而是通过真切的个人体验展现，如《土地》中：“我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当我在这土地的某一个地方躺着俄就会感到土地――这彝人的父亲／在把一个沉重的摇篮轻轻地摇晃。”可见诗人对故土、彝族的爱是通过具体可感的细节呈现，是对故土、彝族给他的爱的深沉回应。吉狄马加一直把故土大凉山和彝族作为他生命的出发点与归宿地，作为他生命勃发过程中一切可能性的发源地，“如果没有大凉山和我的民族，就不会有我这个诗人”(《致自己》)，正因为如此，诗人的眼睛才常含着泪水，尽情地以诗行铺开内心的爱。 　　吉狄马加在其诗中所展现的民族之爱，并不流于对故土与彝族人情风俗的单纯展现，而是来自诗人灵魂深处对故土与彝族文化的爱，亦来自彝族灵魂深处，正如他所自陈：“我的诗来自于彝人民族生存的本土，它是我们灵魂最真实的显象。”他的爱掘进了故土与彝族的文化灵魂深处，如红黄黑的三色文化，“我写诗，是因为有人对彝族和红黄黑三种色彩并不了解”，吉狄马加在《彝人梦见的颜色》等诗中以代表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