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安忆〈弟兄们〉建构的精神世界看社会结构中女性的限制与可能性.PDFVIP

《第二十二屆南區中文系碩博士生論文發表會論文集》 2009 年 11 月21 日 頁235-250 屏東 ：國立屏東教育大學中國語文學系 從王安憶 〈弟兄們 〉建構的精神世界 看社會結構中女性的限制與可能性 傅淑萍 國立成功大學中國文學系碩士班三年級 摘 要 王安憶的小說 〈弟兄們 〉中的三位女性 ，分別代表 「母性」、「女性」與 「妻性 」三種女性 在社會結構中的位置 ，從老大 、老二與老三兄弟仨各自的生命歷程凸顯了女性在結構中所受， 的限制 。朱莉亞‧克里斯多娃 （JuliaKristeva）論道 ，女性的時間與男性建構的線性時間不 同 ，從心理分析的角度 ，將女性視作不完整的（男 ）人來探求社會結構與象徵秩序中的女性的 主體是有問題的。在 〈弟兄們 〉中 ，王安憶所刻劃的女性的流動情感與其所構築的精神世界 ， 提供了重新思考女性主體在社會中的位置的出發點 。本文將兄弟仨的精神世界，視為過度儀式 的閾限狀態 閾限中的時間不被象徵契約限制， ，尤其是老大透過活生生的身體的生命經驗與欲 望，因懷孕 而來的主體分裂的經驗，自我顯而易見的統一性瓦解 ，對一個他者的愛成為可能 ， 展現了一股足以威脅既有結構的生命力 。社會結構與歷史是男女雙方共同完成的 ，缺一不可 ； 但若安於嵌入社會結構中的位置 自我將被磨蝕耗盡， 因此， ，需要不斷進行儀式更新精神世界， 女性主體才能打破二元化約的性別牢籠 ，創造更多的可能性 。 關鍵詞 ：女性主體、時間 、身體、過度儀式 、閾限 、交融 235 236 《第二十二屆南區中文系碩博士生論文發表會論文集》 壹 、前言 王安憶的小說 〈弟兄們〉中，老大 、老二與老三 ，是班上惟有的三個女生 ，三人的生活1 不拘小節，吃了飯碗留待下一次吃飯前洗、洗過澡的髒衣服也要留待下一次洗澡前洗 ，因此她 們的宿舍比男生宿舍更為髒亂，調皮的程度也勝過男生 ；當她們勤奮時，又比最積極的男生更 為早起，每一件事都作得比男生出色 。「她們棄下人們一代一代踏出來的好路 ，專撿那荊棘叢 生 、亂石飛渡的沒有路的路走 。」她們特立獨行 ，不受限制 ，勇於挑戰。2 在學校裡的時候 ，她們有兄弟仨 ，分別為老大，老二，老三，將各自的丈夫稱作老大家 的 ，老二家的 ，老三家的。3 表面上看來，王安憶似乎藉著改變使用語言的習慣，企圖使得女性取得追求自我主體的主 動位置。此並非使用某種 「女性語言」或藉由結構自身來反權力、反社會，克里斯多娃認為這 種語言的存在本身是有問題的 ，對比於性別／象徵差異，它也許更是社會約定俗成的產物；而 企圖從結構來反權力、反社會的邏輯必然產生其欲反抗之社會或權力的模擬物的本質，亦即這 將成為另一種變向的性別主義 。克里斯多娃從女性的經驗著眼論道 ：4 ……（婦女）似乎感覺到她們被排斥於這一社會／象徵契約以及作為基本社會紐帶的語 言之外 ，成為它們的犧牲品。在其中她們沒有發現自己的影響 ，亦不曾發現她們與自己 的肉身以及與孩童 、另一婦女或男人的本性的關係的易變而細微的關係 。5 導致女性在思考主體在社會／象徵契約中的位置時，無論是透過試圖掌握這種契約（無論 是 「擁有它 ，從而享用它或者顛覆它。」）或是挖掘此一契約的構成和功能 ，「更多地作為一6 1 〈弟兄們〉收錄於王安憶 ：《小城之戀》（王安憶自選集之二‧中篇小說卷）（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 年2 月）， 頁464-519 。 2 同前註 ，頁465 。 3 同前註 ，頁464 。 4 朱莉亞 ‧克里斯多娃 （Julia Kristeva ）從女性的時間不同於由男性價值所建構的線性時間，將女性主體置於其 中則成為問題的角度切入 ，討論自佛洛伊德以來 ，心理分析將女性視為被閹割的男人 ，陽具被賦予 「匱乏」或 「欲望」的意義 ，而 「匱乏」或 「欲望」在她進入語言秩序的過程中構成主體 ，是以女性被強調是不完善或不 完整的人 ，排斥愉悅 、自然的狀態的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