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港最后的疍民-厦门图书馆.PDF

厦港最后的疍民 陈 复 授 最近，我市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发现厦门疍民习俗特色明显，决定列 为申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笔者身为渔家子弟，在厦港渔区工作四十年、 生活六十余年，曾参与渔业史志的调查和编篡工作，还组织过有关文史、民俗专 家前来采风，手头积累了一些资料，愿与大家共同来解读厦门疍民及其习俗，为 申遗工作稍尽绵薄之力。 玉沙坡 沙坡头 沙坡尾 提起厦门疍民，首先要了解玉沙坡，它是厦门疍民的主要集结地，见证了厦 门疍民从开拓——发展——鼎盛——破败——恢复——巅峰——式微的四百余 年历史全过程。 明末清初，厦港地带海岸线是一片宽阔平展的沙滩。清道光《厦门志》载： “沙长数百丈，风水淘汰，毫无破损”。因细沙均匀且洁白如玉，故有玉沙坡之 美称!从九龙江流域乘连家船、夫妻船来厦门的疍民，就大批集结在这里。玉沙 坡按其历史又可划分“沙坡头”与“沙坡尾”两个阶段，其分界线是一条从碧山 岩汇集而下的南溪仔，入海口恰好是现今大学路与民族路的交界处，早期有一座 太平桥，就是连接沙坡头与沙坡尾的地方。 沙坡头渔港位于现今民族路、鱼行口街、关刀河巷一带，原先有打石字渡伸 入海湾的一道“破屹”，筑成长条形的天然屏障，其状酷肖一把关帝爷的大刀， 这便是当时俗称“关刀河”的小避风坞。这个渔港前后经历了三百余年历史，厦 门海洋渔业的几件大事发生在这段时期，如厦门钓业的兴起和发展；三支桅大钓 艚的建造；开辟澎湖、台湾渔场；草席诱捕乌鲳鱼法的创造发明；风帆由篾帆改 为布帆；鱼冰的应用等。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厦门市政沿着鹭江修筑堤岸和马路，修 到沙坡头时，见“关刀河”小坞已不堪重负，索性填平迁移，利用当时的地势， 在沙坡尾与大学路之间，重新修造了避风坞，沙坡尾渔港随即兴起。这个渔港迄 今将近百年，却是厦门海洋渔业起落变化最大的时期。经历了抗日战争前厦门渔 业的兴盛期，在工商业尚未发达的旧时厦门，渔业生产率占全市之冠。但在日寇 侵占期间，前期封锁渔港，烧毁渔船64 艘，渔家小船屋 l05 间，还毁坏渔民小 学、渔民国术馆、渔民俱乐部等；后期强迫渔船出海，致使四艘渔船被水雷炸毁， 渔民42 人殉难。短短七年多，渔家“内逃者有之，改行者有之，饿毙者有之”， 战前5000 余渔业人口，战后剩下不到半数。抗战后至解放前夕，更是渔港黎明 前最黑暗的时刻，出现了渔业破产，渔民内迁外逃、鬻儿卖女的悲惨局面，据统 计：从1948 年底起，有20 多艘一级钓艚约600 多人逃往香港、澳门、新加坡、 马来西亚等地谋生，1949 年10 月，国民党军队溃逃时，又大肆劫船抓夫，劫走 渔船29 艘，毁坏39 艘，抓走渔民320 人，使渔港处于衰微破败、奄奄一息之境 地。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组织渔民恢复发展生产，才使渔家真正摆脱贫困过上 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作为厦门最大的海洋渔业生产和生活基地，从沙坡头到沙坡尾渔港，由于渔 家疍户筚路蓝缕艰难创业，使厦港从渔村变成渔港，衍变成渔区，最后形成一个 特殊的城区。渔业经济在厦门曾经长期占据支柱产业的地位，疍家为厦门的社会、 经济和文化发展作出了突出的贡献。曾几何时，厦门市民流传着一句话：每逢渔 船大批返港，厦门港就活了起来，整个厦门岛也动了一半! 疍民 疍家女 疍家习俗 根据史志资料和老渔民的流传，厦门渔民是“五方杂居、多源同化”。但是 疍民是厦门海洋渔业渔民的主流，却是大家的共识。厦港疍民中张、阮、欧、黄 四个姓氏都流传，他们的祖辈来自九龙江流域。据厦门海洋实业总公司人事部门 统计：自1959 年成立海洋渔捞公社至l984 年改名第二海洋渔业公司，下海渔民 总数2458 人，其中以张姓最多741 人；阮姓次之641 人；再次是欧姓213 人。 张阮两姓占下海总人数的 56％以上。这与民间“张、阮两姓半渔区”和“张、 阮、欧三大姓”的说法相吻合。 厦港疍民中的疍家女，更是引人瞩目。大部分渔港渔村，一般都严禁妇女下 船出海，最多只保留在内河沿岸讨小海，疍家女随船出海捕鱼，可称得上是厦门 疍民的一大特色。然而，在旧社会疍家女却深受种种不平等的待遇，她们不敢轻 易上岸，人少上岸经常受到地痞流氓的欺辱。在渔船上，男女同工不同酬，渔姑 只能吃三餐，不能得分红，渔姑最强的劳力，最高也只能分到男劳力的 75％。 船上还有许多清规戒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