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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技术自主性的三个层次及其相互关联 郝俊 (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人文学院，北京100049) 摘要：从技术作为主体、技术演化和技术化社会三个层次分别解读和辨析了技术自主性的理论内涵．在不同的 范畴和语境内，技术自主性具有不同的含义．在深入探讨不同层面技术自主性的基础上，阐述了各个层次的相互关 联．指出应当在技术整体的思想前提下，理解技术自主性． 关键词：技术；自主性 中图分类号：N031 文献标志玛：A 技术自主思想溯源自万物有灵论和技术异化论，经雅克·埃吕尔(JacquesEllul)和兰登·温 纳(LangdOnWinner)等人的阐发，逐渐成为技术哲学中的重要论题。学界从不同的角度对技术自 主性进行了多重解读，以致形成了本质上互不相同的多层次理解和批判，这对于深入发掘技术自主 思想的当代意义至关重要。然而，由于自主性概念本身所具有的多重含义，也在客观上导致了一些 误解与混淆。本文试图廓清技术自主性的三个不同层次，指明不同层次间的相互关联，并尝试消除 对埃吕尔和温纳技术自主思想的某些误读。 技术主体意义上的自主性 在最基本的层面上，技术自主性被理解为技术失去了人类力量的控制，成为具有自我统治能力 的主体。技术主体因此具有独立性，是自我控制的，遵循自己的路径行事，不再受制于外部规则和 力量，甚至被看作是具有生命特征的有机体。这种观念源于万物有灵论(animatism)，并在十九和 二十世纪的西方诗人、小说家、科学家和哲学家的思想中均有体现，如玛丽·雪莱(Mary Wollstonccrafl 是已经“逃离了所有的理性限制”。…乃这些观念均可看作是倾向于认为技术具有了某种程度的“自 由意志”，而非完全他律的(heteronomous)，因此成为技术主体。 从表征层面的技术主体自主性深入到理论层面，我们能够辨析出这种观念的逻辑前提与定义基 础。 传统思想中将人类视为具有控制物质世界能力的主体，而自然界等非人事物，均被看作是客体。“西 方文化，长久以来便信仰其持续存在和进步依赖于操纵环境和物质世界的能力”。…挎然而，并非 所有的文化都认为控制事物的能力是人类生存的先决条件，比如某些东方文化中认为人与自然界内 在的和谐与仁慈能够供其所需。“依照西方传统的思维方式，控制的观念和主奴的比喻，成为了描 述人类同自然界关系的主导方式，同样也是描述操纵技术的主导方式。”…∞一直以来人都将自 己置于无可置疑的主体地位，而技术则被看作是由人类操作的客体。技术自主的对立面，便是人类 拥有对技术的绝对控制能力，技术自主论则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失去了对技术的控制。 其次，一个重要的论述前提是对于技术概念的界定。汉语中的“技术”与英语中的“technology”， 其指示意与隐含意都在二十世纪中发生了迅疾的变化。技术概念从最初相对精确、有限且不那么重 要的“实用艺术”的定义，发展引申为含混、扩展并具有重要意义的术语。当今日常用语中的“技 术”几乎可以涵盖对工具、器物、机器、手段、方法、技巧、组织等一切与此相关或类似的人类经 验总称。为了澄清技术自主论所谈论的技术概念及其含义，温纳对不同意义下的技术做出了区分。 …¨12对很多人而言，“技术”实际上意味着“器械(apparatus)”，比如工具、机器、武器和小 配件等；第二，在活动和行为的层面上，“技术”被理解为人类为完成特定任务而采用的技能、方 法和程序等，可称之为“技能(technique)”；最后，“技术”常常被用来指涉一些(并非全部) 社会“组织(organization)”——工厂、车间、军队和研发小组等。然而，埃吕尔和温纳所谈论的 具有自主性的技术，并非上述三种意义下的片面“技术”，而是采用了一种更为符合现代文化特征 的界定，技术(1a technique)是“在人类活动的每一个领域中理性达成并(对特定发展阶段而言) 具有绝对效率的全体方式。”旺’Xx…这样的界定是宽广、多元而具有普遍意义的，它同时包括了 “我们所制造的”和“我们所做”这两方面的实质。 作者简介：郝俊(1984一)，男，青海西宁人，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技术哲 学、科技政策． 373 由此我们能够看到，埃吕尔和温纳所言及的具有自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