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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美国“经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观 ———以布伦纳的“社会财产关系论”为例 张秀琴 内容提要　２０世纪中后期的美国马克思思想研究界，出现了“经济马克思主义”思潮。该思潮的理论贡 献者力图以跨学科的视角、经济（史）学的叙事和他们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立场与方法，致 力于探索社会发展的历史情境、特别是资本主义的兴起与当代发展。美国经济史学家罗伯特 ·布伦纳就是该 思潮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布伦纳为此做出的重要理论贡献就是他所提出的“社会财产关系论”。该理论认 为：一切社会的发展，都取决于由水平关系和垂直关系（以不同社会群体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和使用方式为划分 依据）所构成的宏观结构的变化。因此，分析这两个维度的关系（它们分别包括不同阶级之间的“阶级关系” 和同一阶级内部的“竞争关系”）就成了他研究资本主义兴起与发展的重要基础和指导原则，并由此在美国学 界引发了著名的“布伦纳之争”。 关 键 词　经济马克思主义　布伦纳　社会财产关系　社会发展 　　２０世纪中后期以来，美国人对马克思主义理 （如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纳入视域；另一方 论最具有“独创性的贡献”是在“政治经济学方 面，在空间上拓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 ① 究跨度，将目光扩及含非传统欧美国家（或欧美 面” ，佩里 ·安德森称之为“经济马克思主 ② 国家非典型地区）在内的全世界范围。以期通过 义” 。它指的是：一批来自大学和科研机构的不 同学科（如政治学、经济学、史学、哲学、文学、社 经济学的叙事框架和跨学科的研究路径，重建马 会学、地理学、心理学、教育学和文化人类学等） 克思主义在当下语境中的合法性和功效性。当代 背景的学者，纷纷致力于对人类（特别是资本主 美国经济史学家罗伯特 ·布伦纳（ＲｏｂｅｒｔＢｒｅｎ ⑤ 义）社会与历史开展经济学研究。因为在他们看 ｎｅｒ） 的相关理论贡献就属此列。本文认为，布 来，这正是马克思当年在《资本论》中的主要任 伦纳对当代美国“经济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理论 务。于是，他们基于对《资本论》（特别是第一卷） 贡献，就是他提出了“社会财产关系论”，并以此 及其手稿（特别是《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重 为基础，基于历史学的细致与严谨，从垂直与水平 ③ 两个维度分别分析了资本主义的兴起（尤以英国 新解读 ，围绕着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主要问题 ④ 为例）和当代发展（尤以美国为例）。 领域 ，力图重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方法 和实践旨归。为此，他们一方面在时间上拉伸了 概念界定：何为“社会财产关系”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长度，将前资本主 布伦纳的“社会财产关系”论和其他任何有 义社会（如封建和奴隶社会）和后资本主义社会 ２８ 当代美国“经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观 学术影响力的理论观点一样，经历了一个从初步 布伦纳开始越来越多地独立使用“财产关系”概 提出到正式形成的演化过程。它包括如下三个阶 念来分析欧洲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 段：第一阶段，１９７０年代的“阶级结构”论，即最初 渡，并在对各种社会结构进行区分时，进一步明确 提出依附于“阶级结构”范畴的“财产关系”概念； 了财产关系的概念内涵。在《经济发展的社会基 第二阶段，１９８０年代的“财产关系”论，进一步明 础》一文中，他指出：“我用财产关系来指代直接 确该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