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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习得模型模拟历史音变 ——区靖邦《音韵系统的习得及演化》述评 1. 引言 自20世纪80年代起，学界对使用计算模拟揭示演化领域有争议的问题产生了日益高涨的兴趣。最近还有一个将统计物理学（statistical physics）方法应用到社会动力学（social dynamics）研究中的潮流，和这个方向大有齐头并进之势。两种做法的共同之处在于强调社会现象的统计学起源（相关细节请参阅Castellano和Loreto （2009）的文章）。在语言学领域，人们设计了各种计算模拟方法，并应用它们测试各种参数对语言结构发展的影响。作者的研究通过计算模拟探索特定的历史语言学问题，正是该潮流一个很好的范例。 研究旨在验证一些历史音变模式存在的可能性。具体说，作者列出了以下几种可能的历史音变模式： （1）新语法学派的规则演变（Neogrammarian Regularity）：Brugmann和Osthoff （1878年）提出，一个音变会同时影响相同语音条件下的每一项。 （2）词汇扩散（Lexical Diffusion）: 王士元（1969年）提出，音变可以首先在一个词或一小组词上发起，而后扩散到其他处于相同音系环境下的词。 （3）其他理论上可能的音变模式，例如，绝大部分词遵循新语法学派的演变模式一起变化，但有个别词滞后不变。 传统的历史语言学研究已经收集了大量的经验证据，有的支持新语法学派的规则演变，有的支持词汇扩散演变。然而，正如作者所说，上述这些研究仅仅观察一个演变的开始和结束阶段，是无法还原演变全貌的。因此作者转而提出通过观察现代语言正在发生的音变来解释历史音变模式。所谓“观察……正在发生的音变”，指的是运用语言习得（language acquisition）和社会交际（social communication）研究的最新结果。所谓“解释”，指的是使用自组织（self-organizing）的神经网络（neural network）技术进行计算模拟。接下来，本述评将首先整理该研究的一些重要预设，之后对这个模型的两个部分——习得模型（acquisition model）和多个体人群模型（multi-agent population model）——作简要地介绍，最后对如何通过操纵变量模拟不同的演变模式进行解释。 2. 研究预设和相关证据 作者将一系列得到广泛认可的心理语言学成果纳入了本模型，并据此提出了若干重要预设。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许多语言学家依然把音系学的一些传统看法当作不证自明的公理，作者的预设并不完全和这些传统看法一致。 第一个预设，言语产生（production）和感知（perception）可以是不对称的。作者提出了以下两个证据。Labov （1994）发现某个人群中的个体在言语感知上不能区别两个声音，但是在言语产生上却将它们发成不同的声音，即所谓“近似合并（near-merger）”现象。Kuhl 和Williams等人（1992）基于婴儿语言习得的证据提出，言语感知在词汇义获得之前就发展了，并且言语感知先于言语产生开始发展。 第二个预设，存在表现差异（performance variation）。这是说每个个体的言语产生表现都是有差异的，个体自身的言语产生表现也是有差异的。这个观点为当今大多数语言学家所接受。伴随这个预设，作者引入了一个先行条件，人类发出的声音在声学域（acoustic region）上可以连续（continuous）分布。以音高这个声学域为例，我们的发音器官可以发出一定调域范围内的任意音高。当然，语音在声学域的分布也可以是离散的（discrete），不过本研究只针对连续分布的情况建立模型。 第三个预设，感知反应的变化（即感知发展）依赖于输入听觉系统的声音的统计分布。这个预设是基于Kuhl等人的一系列研究和理论提出的。根据他们的研究，如果婴儿频繁地听到一个声学位置附近的语音信号，那么要区分这个声学位置附近的若干信号就变得比区分其他位置的若干信号困难了。这样，“感知反应会包裹起一个声学位置”（the perceptual response will wrap around an acoustic location），形成感知范畴（perceptual categories）。相关研究细节请参阅Kuhl（1991）、Iverson和Kuhl（1995、2000、2003）、Kuhl和Iverson（1995）。儿童语言发展方面的证据由Kuhl和Williams 等人（1992）发表在《科学》杂志，美国和瑞士的婴儿更经常将元音变体等同于他们母语的元音原型（prototype）而不是外语的元音原型。 第四个预设，同音词（homophone）和多音词（polyphone）可获理解。同音词指“sa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