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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疍民研究看中国民族史与族群研究的百年探索 广西民族研究 年第 期 总第 期 从蛋民研究看中国民族史与族群研究的百年探索 黄向春 【摘 要】昼民是历史上广泛分布于我国东南沿海地区的水居族群,昼民的源流及其与陆居族群的 关系,历来是东南民族史、区域社会文化史与族群研究的重要内容。昼民研究不仅完整地体现了百年来 不同时代的话语背景与不同的学术关怀,同时也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的学科发展历程、理论方 法更新及学术视野拓展的一个缩影。 【关键词】墨民;民族史;族群研究 【作 者】黄向春,历史学博士,厦门大学人类博物馆副馆长。厦门,【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 ,。, , ,.: ; ; 蛋民 是历史上广泛分布于我国东南沿海地区的、以舟居水处及水上作业为主要生活、生产特 征的族群,所涉地域范围,北起浙江,南至广西 包括越南 ,其中又以福建、广东、广西三省沿 海及江河港市最为集中。由于缺乏确切的统计,关于蛋民的人口数量一直未有定论,但 世纪四 五十年代的调查研究和相关户籍资料表明,其时蛋民所拥有的人口规模应不下十数万之众。据陈序 经的调查, 年代末仅聚集于广州市的蛋民,即在 万左右,而福建与两广的蛋民总数,陈氏估 计大概在万到万之间。②在长期的社会分工、生活劳作及地域传统的变迁过程中,蛋民形 成了一些有别于陆上社会的习俗,受到陆居族群 以 “汉人”自居者 的排斥与歧视,并被视为地 位 “卑贱”的 “非我族类”。 年代,蛋民经民族识别,最终被确认为汉族,在族属上成为构成东 南汉人的一部分。 学术界对蛋民的关注和研究,开始于上世纪初。除传统史学及民族史外,人类学、社会学、民 俗学等近代人文社会科学的早期实践者们,不少都曾对蛋民产生过浓厚的兴趣。新中国成立后,在 民族识别工作的推动下,一批学者对分布于福建、广东的水上居民进行了全面深入的调查,对相关 广西民族研究 年第 期 总第 期 文献史料也作了进一步搜集整理,并在此基础上确认蛋民为汉族。此后直至 年代,有关蛋民的 研究几乎在国内学界消失;与此同时,一些国外学者在其中国研究中进入到港台地区做调研,并把 香港的 “蛋家”作为构成传统中国村社生活的一部分来加以考察。 年代以后,随着人类学、民 族学学科建设的复兴及国内外学术交流的增多,蛋民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之中,蛋民之于南方民族 史研究的意义得到再次强调;而在近年来兴起的区域社会文化史的研究中,蛋民及其与汉人的族群 互动更成了观察东南沿海地区社会文化变迁的窗口。人们开始借鉴和运用族群理论,整合历史学、 人类学及民俗学的方法,形成了民族史、族群研究与社会文化史相结合、相对话、相促进的新格 局。因此,跨越近百年的蛋民研究,不仅完整地体现了不同的时代特征与不同的学术关怀,同时也 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文社会学科的学科发展历程、理论方法更新及学术视野拓展的一个缩影。以下笔 者拟对自上个世纪初以来不同时期国内外有关蛋民的研究及其学术旨趣略作评介和分析,以期不仅 能够在此基础上把相关研究进一步引向深入,还能为民族史与族群研究的创新和发展提供参考。 一 、 昼民研究的回顾与评述 国内外学者对蛋民的研究 包括涉及到蛋民的研究 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为上世纪 初至 年代末,即传统中国向现代民族国家转型的过渡时期。伴随着社会变革与民族主义的兴起, 除历史学及民族史把蛋民作为中国民族构成及其来源、形成、变迁史的一个例证之外,他们作为某 种 “特异民族”、某一带来 “社会问题”的 “社会阶层”、以及某些 “民风遗俗”的留存者,成为人 类学、社会学、民俗学等人文社会科学早期实践中的重要研究对象和素材来源。这一阶段涉足蛋民 研究的学者主要有梁启超、罗香林、林惠祥、陈序经、何格恩、吴高梓、伍锐麟、钟敬文及日本学 者野上英一等,其中部分学者的研究可延伸到五、六十年代。④这一阶段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三种 类型:一,罗香林、林惠祥、何格恩等多为民族史的考证,如罗香林受史禄国. . 的人种学说启发,主张蛋民与 “林邑蛮”南洋土著民族的一支 有族源上的联系,是构成百越民 族的一部分,蛋民水居是与汉族争斗失败的结果,强调应对蛋民的 “民族性”进行彻底的调查研 究;林惠祥认为作为精于操舟的古代东南大族越族,其居海滨者为渔业及交通之便利而营水上生 活乃自然之事势,及汉人南下,更有一部分越人被迫避徙海上,后因习惯而不复移居陆地,因此蛋 民与古越族关系密切,但其来源不是一元的,而应是多元的。⑨二,陈序经、吴高梓、伍瑞麟等则 侧重于蛋民的社会历史调查,如陈序经从起源、地理分布、人口、与政府之关系、职业、教育、婚 姻家庭、宗教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