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一《乐感的书写》D.写本《生命的忍耐与永恒》.docVIP

灵魂对苦难的忍耐，在柔软的生命枝桠上盛放不凋的碧桃 ――读《红字》 高三（３）施卓彬 D·H·劳伦斯曾这样评价《红字》：“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间故事 ，却内含着地狱般的意义。”我对这“地狱般的意义”不甚理解，却在霍桑短暂而安详的叙述里浅读到了贴近我们生命的意义：当生命的忍耐延伸触及到了黑暗疆域之外的一丝丝光亮，请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峡谷会开出花来”。《红字》的忍耐开始于这样一句话：“我的孩子要寻找一个天上的父亲，她永远也不会认识一个世上的父亲。”海丝特神色淡定地说出这句话，于是伴随着对于不断的来自世俗，来自齐灵渥斯，来自内心的折磨的忍耐，苦难的拯救开始了。蒙塔莱说“汲水的辘轳辗轧转动，水桶又再一次沉落黑暗的深井”，生命就是这般地忍耐从黑夜到黑夜的陵替，就如霍桑在索菲亚进入他生活之前所面临的那堵阻断他与欢乐之间呼应与对视的墙壁，冰冷且没有边界。 直到熹微的光亮从灵魂的某个间隙透入。然后，整个世界被照亮。 是苦难的渐近，是忍耐的渐强 总以为我们行走的路途漫长而乏味，于是敛气忍耐，步伐渐渐缓慢、沉重、僵硬，裸露的沙地上的步履深刻，似乎啜满了艰难的叹息。 是的，有时候这就是我们的一生。那个法国人罗伯－格里耶在《去年在马里安巴》里用那些塞满庄园的巴洛克式雕像，早就向我们演示了生命存在与生命意义追问的困惑：如今，您跟着我，永远迷失方向。 历史辘辘的车辙声响过，连尘嚣都寂静了，但苦难却依旧隐匿在人类路途某个幽暗角落，无从探寻，无法根除。于是，苦难衍生了它的另一镜像：忍耐。今天的我们仍旧需要这样的忍耐，房龙这样形容我们的生活： 在宁静的无知山谷里\人们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恐惧总是陪伴着 人们\一些人曾试图攀登挡住太阳的岩石高墙\但他们陈尸石崖脚下\白 骨累累\日月流逝\年复一年。（《宽容·序》）　 这样的叙述已然触及到了人类苦难与无奈的根源。苦难用一种不急不缓的姿态向我们逼近，人类的天空似乎以压迫的方式正在迅速的缩小，当生命蜷缩到卑微的境地，我们需要忍耐来支撑躯体的直立，这时的忍耐已远不是一种社会层面上的道德准则，它如河底生长着的景泰蓝色泽的水草，以我们不敢正视的深蓝和沉重的色质诠释着生命存在最朴实的意义。 在无数以忍耐来润色自己生命的苦难灵魂中，海丝特是最让我动容的例子，虽然仅仅是我那单薄的阅读让我体悟到“忍耐”的动人的高贵。 霍桑让他的海丝特无视或是忍耐“苦难”这个偏执的幽灵的发难，步出监狱，在人们厌恶甚至鄙夷的眼神的责问下，戴着胸前细工刺绣的红“A”“容姿完整优美到堂皇程度”（余华语）地向我们走来。虔诚而静美的笑容，静美而虔诚的步履，于是狱门口那株野玫瑰在那个六月刹时绽放，我每每被这一节文字牵引，在这停笔沉思的一刻，它在我恍惚的视线里散发出耶稣上十字架时头戴的荆冠的神圣光华。 海丝特和她的忍耐永远地停留在了十七世纪，即使百多年前霍桑的叙述也已经离我们很远了。然而现在我重读《红字》，在文字的引领下回望最后一个响止的音符，阅读的穿行画上最后一个句号，却依旧无法轻易平息那一次次汹涌而来的感动。是否年幼如我，也感受到了我们与海丝特、与霍桑一样地来自现实，来自命运的压迫。 不是我们必须忍耐一切，但对生命里苦涩的感受与忍耐让我们长高、健硕。 米兰·昆德拉在《不朽》中以独语般的澄静道出如下秘密： 人生不能承受的，不是存在，而是作为自我的存在。生活，生活并 没有任何幸福可言。生活就是在这尘世中带着痛苦，然而存在，存在就 是幸福。存在：变成喷泉，在这石头的承水盘中，世界仿佛热雨一般倾 泻而下。 昆德拉在人类苦痛的宿途之上寻找到了“存在”，这个最深沉而最真切的存在，支撑了人类行走在蛮荒黄土到如今水泥森林中如迷宫般的道路之上。但在我的《红字》氛围世界里，这个“存在”有一个更幽宓的称呼，它叫“忍耐”。 于是我们看到，苦难离人类越近，人类忍耐的美愈加洋溢。 渊默深处，人生的华袍经忍耐的锻炼而显荣耀 “这所有的时间蔓延，幽微瞬间，带来的光亮，使我们有耐心在落寞的世间继续忍耐和行走”，那是摘记本上录着的时人的叹息声。但霍桑更愿意让他的主人公在适当的时地燃烧起来，我想，这个也历经了厄运的犁耕的魂灵，他的心中定然充斥着长期耐受生命的枯涩滋味的特殊高傲与倔强。 “海丝特”，牧师说，“别了！” “我们难道不能再相会了吗？”她俯下身去，把脸靠近他的脸，悄 声说。“我们难道不能在一起度过永恒的生命吗？确确实实，我们已经 用这一切悲苦彼此赎救了！你用你那双明亮的垂死的眼睛遥望着永恒！ 那就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第二十三章　红字的显露）　　　 世俗以神圣的道德与宗教的名义来行使末日审判的权力，在海丝特胸口烙着的红“Ａ”是试图在她灵魂上压上沉重的十字架。但她在多年的缄默里，用与宗教一般虔诚的爱、与寂静的十字架一般渊默的忍耐，拂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