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传统家庭伦理体系的建立.docVIP

周秦社会变迁与中国家庭伦理体系的建立 绪论 社会规范和行为准则，是人类文明（文化）体系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任何一 个社会组织或团体，不论规模犬小、结构繁简，只要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必须具备一 定的行为规范和准则，为这个组织或团体的成员所共同遵守。家庭作为人类社会的细胞和最 基本的组织，从其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形成了相应的规范和准则，以指导和约束家庭成 员的行为举止，协调家庭成员之间及家庭与亲族成员之间的关系。这些规范和准则发展到高 级阶段，就形成了完整的家庭伦理体系。 中国传统家庭伦理，概括地说，主要包括三人内容：即夫妇之道、孝道和悌道。《颜氏 家训?兄弟篇》云：“有夫妇而厉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兄弟。一家之亲，此三而已矣。自 兹以后，至于九族，皆本于三亲焉。”夫妇之道、孝道和悌道伦理，即是分别协调夫妇、父 子和兄弟这三种基本家庭关系的规范和准则。其屮，孝道协调代际之间的纵向关系，悌道协 调同辈ZI可的横向关系，夫妇Z道则是针对夫妻（妾）关系的规范，其实主要是妇道，即针 对女性行为的规范。就其完备性和详密性而言，屮国传统家庭伦理在整个人类文明体系屮无 疑是首屈一指的。这应归因于屮国传统社会的独特性质和特殊演化过程。 由孝、悌、夫妇之道所构成的家庭伦理体系，是屮国家庭文化的“屮核”和“精粹”部 分，理所当然应作为屮国家庭史研究的重点内容之一。然而，虽然关于这一方而的研究成果 已有不少，但对有关问题的认识所存在的偏差和缺失也显而易见。主要表现以下方面：其一, 白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厉，传统家庭伦理曾被简单化为“三纲五常”、“三从四徳”，并遭到彻 底批判和全血否主，数千年來家庭伦理的历史变化并没有得到认真的考察，其在历史上所曾 发挥过的积极作用更未受到充分肯定。最近一个时期虽有所改变，但细致、屮肯的历史分析 仍然不多；其二，家庭伦理规范与家庭生活实际之间，既有互相契合的一而，也有互相脱节 其至悖反的一面，对此，最近学人己经开始有所认识，细致的论证则尚未见Z。I这在很人 程度上应归因于以往研究多从思想史、而不是家庭史的角度展开，偏重对儒家伦理的思想诠 释和逻辑演绎，对它们在实际家庭生活屮是否发挥过、或者发挥过什么样的调节功能则很少 关注，家庭伦理被严重地抽象化和概念化；其三，家庭伦理通常被视为儒家的专利，儒家以 外的家庭伦理观念与儒家观念相互砥砺和融汇的历史事实，未能受到足够的重视；同吋儒家 家庭伦理也被固定和佃化地理解，其在功史变迁过程屮所发生的改易、更化也被严重忽视了。 从家庭史的角度而言，对家庭伦理作历史主义的理解，立足于家庭本身的历史开展具体深入 的研究，是非常必要的。其屮，家庭伦理的早期形成过程及其与家庭和社会变迁的历史关系, 乃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课题。 全而检索相关文献，我们遗憾地发现：人多数家庭史论著对有关问题往往只作概略的叙 述，专门的研究论著相当之少，2以致我们对家庭伦理逐步形成的丿力史过程，及其与早期社 1家庭史学者对有关问题的址新见解,请参王利华：《屮国家庭史国际学术讨论会述评》,载《历史研究》 2002年6期。 2我们检索到与本题关系较为密切的著作有：刘真《儒家伦理思想述要》（台湾正屮书局，1946年版）、顾兆 骏《儒家伦理思想》（台湾正中书局,1967年版）、宋昌基《中国古代女性伦理论——以先秦两汉为中心》 （撰者印行,台北1977）、桑原鹫藏《中国之孝道》（台港中华书局,1980）、林安弘《儒家孝道思想研究》 （台湾文津出版社，1992年版）、沈祥善等《中国伦理学说史》（上）（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和康 学伟《先秦孝道研究》（台湾文津出版社，1992年版）等，其中仅后两部出自大陆学者手笔。这些著作， 很明显基本上址采用思想史的视角，章视伦理思想逻辑的发展，而不址从家庭史的角度考察孝、悌和妇道 伦理的早期形成和发展过程。康学伟《先秦孝道研究》比较朿视从社会历史角度论述孝道的发展演化，提 会与家庭变迁的历史关系，仍然不能形成i个明晰的概念。有鉴于此，笔者不揣浅鯛，试图 就相关问题稍作探讨。 个人认为：屮国家庭伦理体系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社会文化演进过程。它的某些内容 可能很早就已经产生，但开始只是作为古老民俗习惯的一部分，为共同生活的血缘亲族成员 所持守。随着文化发展和社会整合，其屮具有较为普遍适用性的部分，逐渐成为全社会共同 遵循的准则，并上升为统治阶级的意志而以礼和法的形式被确定下来。周秦时代是屮国传统 社会结构和文化特征形成发展的关键阶段，传统家庭的基本模式确立于这一时期，家庭伦理 也是在这一时期中逐步形成体系的，但其屮表现出了一定的阶段性：西周时期，针对血缘家 族关系，结合宗法制度，形成了一套繁复的礼，以服务于血缘宗法政治统治，反映周代制度 的《仪礼》和《礼记》等著作，记载了家庭伦理实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