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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枇杷黄似橘 五月进入小满节气，北方的麦子还在灌浆，长江以南的枇杷已树树香了。 一蓬蓬 黄金球挂在阔硕的叶子上， 大似明珠径寸，黄如香蜡成丸”，撒欢地炫耀着，诱 惑人的味蕾。 南师大的随园校区，不仅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而且自然环境优美，校内遍 植各种树木花卉，春有梅花，秋有桂，冬拾核桃，夏摘枇杷，一年四季各有其妙。 在随园西山的坡上、坡下，宿舍楼窗外，家属区的楼下，在人不经意的地方，种 植着亭亭如盖的枇杷树。如果不是 黄金球”的招摇，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天天擦 肩而过的是枇杷树。 枇杷树的叶子四季常青，可入药，有清肺胃热，降气化痰的功用。枇杷的习性较 为独特，秋萌、冬花、春实、夏熟，承一年四时之雨露，被称是 果木中独备四 时之气者”。刚入初夏，枇杷果子就熟了，采熟后即开始结禧蕾。枇杷的花常为 白色或淡黄色，有五个花瓣，以五至十朵成一束，花落而实，果子也是一串串。 对于枇杷这种独特的性格，南朝宋谢瞻曾为之作赋（《安成郡庭枇杷树赋》）云: 禀金秋之清条，抱东阳之和煦。肇寒葩于结霜，成炎果乎纤露。高临薨首，傍 拂阶路。”这种不择地势，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枇杷树，因它一年四季不停的生理 循环，被誉为南国之嘉木”。 十年前，北人南来，不识枇杷。研究生复试后，与香香、曹老师一起去先锋书店， 返途中在汉口西路上在遇一妇人，头戴竹编帽，肩挑两扁筐，颤悠悠地在前面走。 见惯了北方平原贩夫走卒的各种车辆， 对于南方的挑担走街贩卖，颇感好奇。走 近一看，筐里摆的就是金灿灿的枇杷果。枇杷从此识，南方风物长。只见那枇杷 被叶子稍许遮盖，露出些许果梗，顶着一层毛茸茸的绒毛，浑身上下透着水灵。 曹老师破费挑了一些，请我们品尝南方的水果。回至宿舍，将枇杷冲洗一番，装 入盘中。迫不及待地抓一个在手，剥开皮，咬一口，果肉超乎想象地浅薄，褐色 果核占据了部分果肉的空间，让人难以大快朵颐，不能尽兴。好在味道酸酸甜甜， 与北方常见水果如苹果、桃子果然不同。吃完枇杷，两手沾满果汁，黏黏糊糊， 急需洗手，颇觉不便。若干年后当读到徐世昌的诗句： 故人惠我黄金丸，骈蒂 森梢堆满盘”时，当年的情景，立即闪回记忆中来。 吃枇杷还应像丰子恺先生这般： 买些白沙枇杷，在船上吃枇杷是一件快适的事 吃枇杷要剥皮，要出核，把手弄脏，把桌子弄脏，靠在船窗口吃，皮和核都丢在 河里，吃好之后在河里洗手。”至于那些窜到枇杷树上，一手攀枝，一手撅断一 串，丢进事先备好的网袋里，边走边捉将一个枇杷，三两下撕开皮，只将一层浅 薄的果肉吞下，一扭头将果核吐进路边草丛里，吃相就更说不上雅了。 吃枇杷，自然要选上品。对于何为上品，古人比现代人讲究。《唐书 地理志》 曾说：余杭郡贡枇杷。意思是唐时余杭一带的枇杷是作为贡品上供朝廷的，你看, 唐人已知道吃枇杷要吃余杭产的。 此时枇杷既已作为贡品，一显其品质优秀，或 稀缺珍罕；二则恐已是稀罕物，非普通百姓人人能消受得起。而宋人对枇杷品质 的追求，贝U近乎变态，《（咸淳）临安志》中说：枇杷出于黄岭前乌巾山小锡塘 坞者尤珍，白色者上，黄次之。吃枇杷不仅要吃临安黄岭这个地方产的，而且要 上品白（沙）者，黄（沙）的就是次品了。唐宋人吃枇杷，比现代人饥不择食见 枇杷就摘，要讲究得多。 来南十余年，于枇杷早不陌生，校园里、小区里、街巷边，至V处可见它的身影。 每到 梅雨淋漓，酿几树枇杷黄熟”的时节，总能在校园里邂逅一番摘枇杷的 风 景”。 这个世界总有人信仰诸事万般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摘枇杷的乐趣远甚于买枇 杷、吃枇杷。每到五月，面对着校园里 万颗金丸缀树稠”的枇杷，总有人难抵诱 惑，绕树三匝，思量着何枝可摘？借暮色晨曦，四顾无人，窜至树下，踮脚拽叶, 拗下几串，放进布兜、笔袋，手一放，叶子随枝一荡，弹了回去。那枝头的枇杷， 跟着微微颤了几下，一会儿即恢复了平静，好似无人来过。这是一个想尝尝鲜的 人卄” 好奇者。 还见着拖着一把肥硕的身躯，被人推着，爬至枇杷树上，拣一粗枝，箕坐其上， 待喘息匀定，稍站起身，将附近枝丫上的枇杷，无论青黄，折断掷到地面，地面 上自然有人带着布袋、网兜、帽子接应，一会儿风卷残云地拾将而去，只留一地 的残枝败叶，兀自凌乱。至于摘下的枇杷是甜酸苦涩，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 知晓了。有人说运气好，酸甜可口，运气不好，五官挪位。 校园里的姑娘小伙儿，读书学习累了的时候，信步走到枇杷树下，踮起脚嗅嗅枇 杷的甜香，扒拉开浓密的树叶，寻寻觅觅，找到一串最金黄灿烂、最饱满的枇杷, 轻轻摘下几个，小心翼翼捧于手心，放至鼻翼，轻嗅几下。此番风景正应了宋人 周必大的诗：琉璃叶底黄金簇，纤手拈来嗅清馥。”忽然，路上传来脚步声声， 姑娘们立即羞赧地对路人报以微笑，扭头跑远。愿酸酸甜甜的枇杷，能解其疲累、 悦其心情。 又是一年五月天，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校园里的枇杷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