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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献学理论研究百年概述 王余光 汪 涛 陈幼华（武汉大学图书情报学院） 摘 要：本文将20卅纪中国文献学理论研究概括为古典文献学、分科文献 学、现代文献学和综合文献学四个部分，选取各派代表性的学者的主耍著作和观 点进行分析和归纳，并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 “文献学” 一词始见于1920年梁启超的《清代学术概论》 “全祖望 亦私淑宗羲，言文献学者宗焉。”三年后，梁氏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Z “清 初史学Z建设”一章中乂说：“明清Z交各大师，大率都重视史学 或广义的 史学，即文献学。”梁启超的这一?观点，代表了后来许多学者的共同看法，即文献学 是研究中国古代文化的基础，所做的T作是校勘注释，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等，为 各学科提供材料，而非是一门学科。 《中国文献学概耍》（1928年版）是第一部直接以“文献学”命名的著作。 该书作者郑鹤声认为“结集翻译编纂诸端，谓Z文；审订讲习印刻诸端，谓Z献， 叙而述Z,故F1文献学。”这与梁启超对文献学的理解不同,有人认为此书实质上 是中国文献流布史，没有廓清所谓的中国文献［1］。另外体系结构缺少内在逻辑性, 体现了古典文献学脱离“校讎学” Z名初期理论研究的片面性和迷盲性，因而该 书问世后未能引起学术界的必要的重视。此后50余年间，尚无一部文献学理论著 作出版。 80年代以来,随着政治形势的改观，经济的繁荣，学术文化气氛逐渐活跃，加 上社会对文献的需求和认识的普遍提高，中国文献学理论研究进入一个兴盛时期, 涌现出大批的文献学研究成果。本文依据学者们对文献学的学科体系结构，研究 内容和研究范围等基础理论问题的认识，将20世纪的中国文献学的理论研究划 分为古典文献学、分科文献学、现代文献学和综合文献学四大部分，并分别选取 一些代表性学者的主要著作观点加以梳理条析，以求概述全貌。 一古典文献学 1?1源流 中国文献历史悠久，自有文献开始，古典文献整理活动就从未间断过。在历代 大量的官府和私家文献整理的实践基础上，一些专家学者对有关的经验和方法进 行了归纳总结。汉代刘向、刘歆首创“校讎” Z名后，宋代学者郑樵的《通志?校 讎略》较全面地总结了前人的校雕理论和方法，极大地扩充了校讎范围。“举凡官 专守，搜集图书，辨别真伪，校订误谬，确定类例，详究编次，设法流传等，均包括在 内” ［2］。至于清代，章学诚强调“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其著作《校讎通义》突 破了长期以来局限于方法层面的总结，将校讎学同学术史相结合，把它上升到了 学术的高度。虽然历代学者对校讎Z义众说纷纭，引申极广，但冃录、版本、校勘 三者始终是其核心内容，就在这理论总结和实践活动的连续互动过程屮，校僦学 产生并逐渐发展成熟。 “我国古代，无所谓文献学。而有从事丁研究、整理历史文献的学者，在过去 称Z为校讎学家。所以，校讎学无异成了文献学的别名［3］「任何学科都是在不 断地分化和综合中积累发展的，时至20世纪初，随着中西方文化冲撞交融，科学 观念的引入和文献环境的变化促使一批学者广义地提岀“文献学”这一新概念， 他们直接继承了校讎学的理论和方法,或拓宽其内容，这就形成了古典文献学。古 典文献学仍以古典文献的研究和整理为主耍内容，研究包括文献的源流、积聚、 散佚及典籍体式等，整理包括文献的辨伪、版本、辑佚、类纂、冃录、注释等。 同时，历史文献学家及其成就、文献学史、文献学基础理论等内容也逐渐为学者 们重视。 1. 2 著名的古典文献学家 张舜徽 著名的古典文献学家张舜徽先生，学识渊博，贯通古今。他在文字学、史学、 古典哲学等领域造诣颇深，同时，他在长期的读书治学生涯中进行了大量古典文 献整理工作，为其文献学思想奠定了坚实的实践和理论基础。因此，从这位典型学 者身上我们可以窥见20世纪屮国古典文献学理论研究发展的全影。 早在1945年，张舜徽先生岀版了《广校讎略》（1963年中华书局版）一书。 在《自序》中他分析了自己的撰述思路，“首正校讎Z名，次辨著述Z体,复历析 乎二千年来儒学大小深浅Z故。”至于“部类分合Z际，书籍散亡Z原，以及校正 伪谬Z术,旁涉搜辑遗书，审定鷹品，虽属附庸，尤为纲领，因论立题，各相统摄，乃 效郑氏《通志?校讎略》「可见，此书主要继承了郑樵“明群籍类例”，章学诚“辨 学术源流”的校讎Z旨，进一步扩大校僦学的研究内容，组成了较为清晰完整的体 系结构。 此后，在他众多的文献学著作 《中国古代史籍举耍》、《清人文集别 录》、《清人笔记条辨》等书的基础上，1982年，张先生的乂一部极具影响力的著 作 《中国文献学》（1982年中州书画社版）终于诞生了。该书分十六编六 十章，第一编绪论阐述了文献学范閑和任务，古代文献的材料和散亡等。其余各编 分别叙述了古代文献的著作、编述体例、钞慕、写作的模仿、讹托、类辑等;对 前人整理文献的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