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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语刑政第三十一 【原文】 仲弓①问于孔子曰： “雍闻至刑②无所用政，至政③无所用刑。至刑无所用政，桀纣之世是也；至政无所用刑，成康之世④是也。信乎？” 孔子曰：“圣人之治化也，必刑政相参⑤焉。太上⑥以德教民，而以礼齐之，其次以政焉。导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化之弗变，导之弗从，伤义以败俗，于是乎用刑矣。颛五刑必即天伦⑦，行刑罚 则轻无赦。侀，侧⑧也；侧，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悉心焉。 ” 【说明】 ①仲弓：姓冉名雍，字仲弓，孔子弟子。 ②至刑：最严酷的刑罚。 ③至政：最完美的政治。 ④成康之世：周成王、周康王的时代。史家称“成康之际，天下 平和，刑措四十余年不用” 。 ⑤相参：相互配合。 ⑥太上：最好，最上等。 ⑦颛：通“专”。即天伦：符合天意。旧注：“即，就也。就天伦， 1 谓合天意。” ⑧侀（ xíng ）：成形之物。侀：通“形” 。 【译文】 仲弓问孔子说：“我听闻有严酷的刑罚就不需要用政令了，有完善的政令就不需要用刑罚了。有严酷的刑罚不用政令，夏桀、商汤的时代就是这样；有完善的政令不用刑罚，周朝成王、康王的时代就是这样。这是真的吗？” 孔子说：“圣人治理教化民众， 必须是刑罚和政令相互配合使用。最好的办法是用道德来教化民众， 并用礼来统一思想，其次是用政令。用刑罚来教导民众，用刑罚来禁止他们，目的是为了不用刑罚。对经过教化还不改变，经过教导又不听从，损害义理又败坏民俗的人，只好用刑罚来惩处。 专用五刑来治理民众也必须切合天道， 执行刑罚对罪行轻的也不能赦免。侀，就是侧；侧，就是已成事实不可改变。一旦定刑就不可改变，所以官员要悉心地审理案件。 ” 【原文】 仲弓曰：“古之听讼①，尤罚丽于事，不以其心，可得闻乎？”孔子曰：“凡听五刑之讼②，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义以权之。 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正其忠爱以尽之。 2 大司寇正刑明辟以察狱③，狱必三讯焉。有指无简④，则不听也。附 从轻，赦从重。疑狱则泛与众共之⑤， 疑则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也。是故爵人必于朝，与众共之也；刑人必于市，与众弃之也。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医生弗养⑥也。士遇之涂，以弗与之言。屏诸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与政，弗欲生之也。 ” 仲弓曰：“听狱，狱之成，成何官？” 孔子曰：“成狱成于吏，吏以狱成告于正。正既听之，乃告大司寇。大司寇听之，乃奉于王。王命三公卿士参听棘木之下⑦，然后乃以狱之成疑于王。王三宥之以听命，而制刑焉。所以重之也。 ” 仲弓曰：“其禁何禁⑧？” 孔子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⑨，执左道与乱政者，杀。作淫声⑩，造异服，设伎奇器以荡上心者，杀。行伪而坚，言诈而辩，学 非而博，顺非而泽，以惑众者，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 ” 仲弓曰：“其禁尽于此而已？” 孔子曰：“此其急者。其余禁者十有四焉：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圭璋璧琮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兵车旍旗不粥于市，牺牲柜鬯不粥于市，戎器兵甲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麂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文锦珠玉之器雕饰靡丽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果实时时不粥于市，五木不中伐不粥于市，鸟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凡执此禁以齐众者，不赦过也。” 3 【说明】 ①听讼：审理案件。 ②五刑之讼：五种罪行的案件。 ③大司寇：官名，掌刑狱纠察等事。正刑：正定刑法。明辟：辨 明法律。察狱：审理案件。 ④有指无简：有人指证但不能确定犯法事实。旧注： “简，诚也。存心无其诚者，无论以为罪也。 ” ⑤疑狱：疑难案件。泛与众共之：宽泛征求建议，共同审理。 ⑥医生弗养：医生不奉养被判刑的人。 ⑦三公：协助国君的最高官员， 周朝为太师、太傅、太保。卿士：官名。参听：参与审理。棘木之下：古代判案的地方。 棘木：酸枣树。旧注：“外朝法，左九棘，孤卿医生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 ⑧其禁何禁：禁：禁止的事。后“禁”字指禁令的条款。⑨遁名：冒充名义。改作：改变法例。旧注： “变言与物名也。” ⑩作淫声：制造 yín 靡(版 权 所有 ew en yan .c o m 易 文言 网)之音。旧注：“淫，逆也，惑乱人之声。 ” 行伪而坚：行为诈伪而顽固。旧注： “行诈伪而守之坚也。 ” 衣服饮食不粥于市：旧注： “卖成衣服，非侈必伪，故禁之。禁卖熟食，所以厉耻也。 ” 4 【译文】 仲弓说：“古代审理案件，对过失的处分根据事实，不依据内心动机，对这点能够讲给我听听吗？” 孔子说：“凡是审理五种罪行的案子，必须要推究其父子之情，按照君臣之义来权衡， 目的是论证犯法情节的轻重， 谨慎地权衡罪过的深浅，以便分别对待。尽量运用自己的聪明才华，全力发挥自己的忠爱之心来探明案情。大司寇的职责是正定刑法辨明法律来审理案 件，审案时必须听取群臣、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