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经济四题.docx

? ? ? ? ? 虚拟经济四题 ? ? ? ? ? ? ? ? ? ? ? ? ? ? ? ? ?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虚拟经济”一词突然被人们热议。著名的南开大学甚至以此为名设立了专门的“虚拟经济研究中心”。由于职业所在，我常常被人问及这个概念，于是不得不就此做点研究。翻开文献一查，方知这是时下流行的新概念，而且，由于广为流行，这个概念甚至还出现在党的文件中。作为金融研究者，看到“大力发展虚拟经济”的提法，心中颇有些别扭。因为，正如文中所说，“无论如何解释，在多数中国人的语库中，‘虚拟’表达的更多的是贬义”。恰好南开大学要召开关于发展虚拟经济的全国研讨会，我被邀请参会并做专题发言，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文章发表于2002年的《经济学动态》上。 我一向对生造概念怀有不好的感受，因此，文章的本意在于从学术研究的角度做正本清源的工作。基于金融学研究者的立场，我依循货币、金融、衍生金融的发展路径，不仅讨论了虚拟经济产生发展的必然性及其积极意义，而且指出了其在被滥用的情况下可能产生的不利后果，并用美国的安然事件对之做了案例解析。 如今，美国金融危机正困扰着全世界，而导致危机的重要原因则在于金融衍生品的被恶性滥用。就此而论，认真研究金融业的虚拟因素，并探讨趋利避害之计，当属当务之急。这样看来，提出虚拟经济概念，有着相当积极的意义。然而，也正因如此，“大力发展虚拟经济”的提法，就更显得欠考虑了。 一 有考据爱好的朋友告诉我，虚拟经济作为一个概念，其历史并不久长。事实上，在经济学文献中，长期以来，我们只是见过“虚拟资本”的用法；将“虚拟”与“经济”经常联系在一起，并赋予它某种经济形态的意义，大约只是亚洲金融危机之后，至多可以追溯到美国的“网络经济”或称“新经济”开始大行其道之时。据此可以认为，虚拟经济的概念，无论是其内涵还是外延，都还处于形成过程之中。 从接触到的文献来看，无论如何定义虚拟经济，金融总是构成其最主要的组成部分。首先，当人们说某年全球虚拟经济的总量已达若干万亿美元，相当于同期GDP若干倍的时候，当人们称某年全球虚拟经济日平均流量高达若干亿美元，超过日平均国际贸易量若干倍的时候，他们事实上描述的就是不同类型的金融变量及其规模。而且，看起来，除却金融变量，我们似乎还没有发现其他重要的虚拟经济形态（在一定意义上，房地产业可能也具备虚拟经济的特征）。果若如此，索性直接讨论金融业中的虚拟因素，省去很多无谓的概念争论，可能更有利于对问题的研究。其次，在我看来，“十六大”报告提出要处理好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更多强调的是要对诸如金融之类不直接创造产品和劳务的部门的发展实施有效的调控，引导其为实体经济的发展创造有利的环境，杜绝那些完全以其自身需求为基础，而且具有“自我强化”（self-fulfilling）能力的泡沫的出现。最后，并非不重要的原因是，从目前的讨论来看，人们普遍承认，虚拟经济有其积极的方面。然而，当我们据此而顺理成章地把“大力发展虚拟经济”引为我们的奋斗目标时，总觉得心理上有些别扭。这是因为，无论如何解释，在多数中国人的语库中，“虚拟”表达的更多的是贬义。 基于上述认识，本文着重讨论货币金融体系的演化，并探讨其中的虚拟因素及其对经济发展的利弊影响。 二 对于一个以分工为基础的经济社会来说，交易和信息是两个发挥决定作用的经济因素。因为，所谓社会分工，其内在的含义就是生产者并不消费自己的劳动产物，他们必须通过交易才能满足自己多样化的需求。信息也为经济发展不可或缺，因为交易必须有信息；而且，向前追溯，创造交易产品的生产也离不开信息。然而，在目前的科技条件下，人类社会还不可能无成本地取得、分配和使用信息，交易的成本也不可能为零。因此，在社会分工体系中分离出若干部门，专业化地去收集、处理和分配信息，专业化地去从事交易或媒介交易，是一种提高经济效率的社会进步。 我们知道，20世纪后几十年，经济学的主要发展，就是在交易成本和信息经济学这两个方面展开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同时，信息经济学和交易成本学说被全面引入新古典的分析框架。那种假定交易没有成本，调整可以瞬间完成的脱离实际的理论，那种认为信息可以自由、随时、无成本地取得的脱离实际的假定，逐渐都被修正。在这个基础上，新古典经济学得到了全面改造，更加贴近了经济的现实。 金融作为不从事实体经济活动的部门，其存在的合理性就是由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来说明的。它的产生和发展，大大降低了人类社会的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从而大大提高了经济的效率。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在现在的科技条件下，金融这种虚拟的经济活动（就其不生产商品和劳务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在转入下文之前，我希望顺带指出，虚拟经济并不只存在于金融领域；在所谓的实体经济中，同样也存在虚拟问题。我们知道，在马克思那里，“虚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