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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伴我解乡愁 象棋伴我解乡愁 PAGE / NUMPAGES 象棋伴我解乡愁 象棋伴我解乡愁 1968 年末，跟着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浪潮， 我这个初 中生从大武汉到达了鄂西宜昌的一个小山村。 刚到达这个小山村，我自一种与世隔断之感。特别是到了夜晚，月光也不时被大山遮挡，天地一片乌黑，山村沉寂得连一声狗吠也听不到。我们几个知青就在摇摆的煤油灯下摆开了棋局，要在“啪啪啪”的敲棋声中，在“将将将”的叫唤声中去驱逐无边的黑暗与静寂。 许是我们的闹腾，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步入我们的知青小屋。他姓李，是某小学的老师，每周末回家，是我们这个 小山村最有学识的人。 他说我们下棋好喧闹， 也来凑个喧闹。本来他也爱下棋！我们立时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欢乐。先 是知青中水平最差的一位与他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 棋局谈论，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还不时迸发出： “臭！臭棋篓子！臭不行闻！ ”的叫骂声，知青小屋一时充满了生气，也冲淡了我们的乡愁。 该是正正规规下几盘棋的时候了。由于我在旁看过了李老帅的套路，衡量出了他的棋力，就提出让他双马。他眼睛瞪得像灯泡，说： “你好大的口气！还未交锋就要让双马？”看他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大家又笑开了： “不气，不气，试 试不就得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只能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过了一个礼拜，他又来下棋。我说： “我干脆闭着眼睛跟你下，怎么样？”他很诧异地说： “我素来没有看到能闭着眼睛下棋的人，我就不信你闭着眼睛能赢我！ ”结果又可想而知，既闭眼还让子，他也没有方法还手。他感觉这几乎 不行思议，对我有点崇敬了，而且他将我这点“绝活”各处传扬，说我下棋是诡秘莫测，能闭眼擒敌，搞得一些不明就里的山民对我刮目相待。这一方面让我有点不好心思，另一方面，说实在话，也使我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知足。 以后，大队的、公社里的一些象棋能手也慕名前来挑战，但都不是我的敌手。究竟是穷山恶水，他们整天忙于闹饱肚子，哪有什么心思作点象棋研究，哪有多的时间进行棋艺沟通。因此，下棋不过山区中为数不多的人有时为之的不怎么专心的一种游戏。当他们遇到我这个从大城市来的，对象棋做过一番研究，又经过大城市能手开战浸礼的棋迷，就难以抵挡了。我们完整不在一个等级上，我是胜之不武啊。只管 这样，我与山民下棋， 仍是欢乐了身心， 收获了欢喜与友情，并近距离地感觉到了他们朴实的本性，以及他们在困难生计 条件下的喜怒哀乐。 确实，关闭的大山中是出不了好棋的。想当年的三位全国冠军：杨官磷、李义庭、胡荣华，就分别来自广州、武汉 和上海这三个特大城市。棋与城市的关系，就好似船与水的关系，水涨才能船高。越是人口浓密，经济和文化越集中的地方，棋艺水平就越高，棋手就越强。有基于此，我怀着孤单求败的心情，步行三十余里山路，穿过笔架山，绕过笔架树，到达宜昌市寻访象棋能手。 宜昌市是鄂双重镇，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强人怪才不 少，此中不乏棋艺超群者。 市中心有个叫 “荷花池” 的地方，近似此刻的休闲娱乐场所，就有个绰号“陆天王”的人在此 摆象棋擂台。他当年大概四十米岁，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加上那不时闪烁凶光的眼神，真叫人毛骨悚然。我在棋枰边察看他的刀法，心中暗暗叫好：这人当是宜昌市第一能手，棋力在我之上，我可有好棋下了！于是我登台向他唱喏后，就架起了当头炮，向他的中帐大营强攻。也许是他没有将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放在眼里，还招固然刚猛却有所草率。我抓住他的漏洞乘人之危，将他的防线越撕越大，终于活捉了他的老将。这时他才认真地端量了我 一会，又闭眼深思了一会， 轻声而有力地说道： “我们再战！ ” 接下来的战斗强烈而残忍，他谋定而动，准备拿棋的手几次伸出又缩回，他的手指粗而长，就像小钢叉在棋盘上上下挪动，以找寻最正确的点位给敌手致使命一击。他的打击愈来愈严苛，我拼命抵挡，却仍是危机四伏，土崩瓦解。 一胜一负，不可以罢兵。接着又下了多盘，我胜少负多， 他显然占了上风。 真是不打不认识。荷花池大战使我俩成为常常商讨棋艺的朋友，也是我在他乡结纳的第一位象棋能手。以后在与他的频频较量中，我的棋力也获得提升。因此说，强烈的敌手就像一块磨刀石，借助这块磨刀石，我将自己的战刀也磨得愈来愈尖利了。又经过他，我认识了宜昌市的其余一些象棋好于，如某中学的万老师，某大厂的刘师傅等。有时棋下得太晚，赶不回小山村了，我就在他们家中留宿。打扰得最多的是刘师傅，他当时比我大十明年，父亲早故，只服侍老母一人，又没有成婚，我就与他抵足而卧，常常是边谈论棋局边入眠。 我也在万老师家中过留宿。他结了婚，有两个孩子，住宅十分狭小，我就在他的小客堂里与他下棋到天明。难得的是，他的爱人素来没有絮叨他，由于她知道他太爱下棋了，棋逢敌手，棋逢敌手是他最快乐的事。 在我下乡的日子里，与能手过招是充满诗意的。象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