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型国家的特点及政策选择.docxVIP

发展型国家的特点及政策选择 从50年代中期到80年代末，日本以快速增长的经济增长受到世界研究人员的赞扬。自查默斯·约翰逊创新性地提出“发展型国家”以来，这一概念就成为了国际政治经济学和比较政治经济学在发展模式和发展战略领域探讨的重要课题。随着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迷，对日本发展型国家的探讨再度被提上日程。这种曾经成就日本高速增长奇迹的发展模式，也被认为是日本近来“失去的二十年”的制度根源。1 政府按照竞争优势有选择地支持战略性产业，实现经济的赶超和发展是日本经济发展模式的突出特点。对日本实施产业发展战略的历史实践进行考察，有助于全面理解日本发展型国家形成的历史根源。本文从货币制度的视角梳理了日本自明治维新到大萧条初期实施产业发展战略的历史脉络，为理解日本发展型国家提供新的视角。 一、 日本产业发展战略 在1982年出版的《通产省与日本奇迹》一书中，查默斯·约翰逊首次提出了“资本主义发展型国家”（capitalist developmental state）这一概念，用以解释日本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高速经济增长。2根据约翰逊的定义，日本的“资本主义发展型国家”区别于苏联的中央计划经济模式和美国的自由市场模式，其突出特点是日本政府按照竞争优势有选择地对经济进行微观干预，通过市场手段支持战略性产业，从而实现经济的赶超和发展。此后，高柏对日本产业政策和经济体制的制度化过程中思想和意识形态所起的作用进行了研究，并将日本发展型国家的经济意识形态系统性地概括为“发展主义”（developmentalism），包括战略性经济观、有组织的竞争和反利润三项基本原则。3 随着对发展型国家及其主导思想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们对发展型国家也展开了多向度的学理探讨。4尽管研究视角不尽相同，由国家推进的产业发展战略仍然是理解日本发展型国家的核心。有别于古典经济理论强调通过自由贸易促进经济福利的增加，日本发展型国家重在通过产业结构的改变促进经济福利的增加。根据高柏的研究，日本在20世纪50年代初就扬弃了西方主流经济学自大卫·李嘉图以来占统治地位的比较优势理论，确立了以熊彼特的创新概念为核心的竞争优势理念。3潘佩尔也指出，发展型国家的主要使命是通过主动干预经济活动创造“竞争优势”，而非接受在世界市场上根据“比较优势”形成的预定定位。5 日本发展型国家的形成根源于日本的社会历史传统，特别是工业化和现代国家建设的历史经验。彼得·卡赞斯坦认为，与英美相比，国家官僚机构对日本社会的渗透要先于组织化的政治参与。国家有组织地参加并积极介入了日本进入工业时代的道路的规划，因而形成了国家与社会之间的紧密联系。6约翰逊曾在亚历山大·格申克龙关于滞后经济发展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区别于列宁—斯大林的集权模式的明治—俾斯麦的威权主义模式，认为日本与德国相似的后发展的历史经验决定了国家在两国经济事务中的突出作用。约翰逊指出，日本国家的起源与功能产生于明治时期，这一模式的核心是一个能够使精英团体控制政权的隐蔽的保守联盟。7 自明治时期开始，日本政府就已经明确地实施了产业发展战略。藤井光南、丸山惠也指出：“作为后发资本主义国家，日本现代产业的形成是在政府各项政策的主导和参与下展开的。换言之，战后的‘日本株式会社’是以明治维新后在国家主导下形成的资本主义为历史前提的。”8然而，由于日本政府实施产业发展战略在政策工具上的差异性，以往对日本发展型国家的研究并未将这一时段纳入研究视野。9本文将从货币政策的视角对日本明治维新到大萧条初期实施产业发展战略的历史实践进行梳理。与20世纪30年代后日本产业政策的政策工具不同，从明治维新到大萧条初期的产业发展战略主要围绕纸币的可兑换性和对货币本位制度的选择展开。以1897年金本位制的确立为界，日本政府实施产业发展战略的历史实践可以划分为银本位制下围绕着纸币可兑换性实施的第一阶段，以及其后围绕着是否加入金本位制实施的第二阶段。 二、 殖产业态的性质：从“产业优先顺序”到“出口导向” 自明治维新以后，新成立的明治政府以“富国强兵”为根本目标，致力于贯彻殖产兴业政策。日本学者永井秀夫指出：“殖产兴业和富国强兵在日本现代化进程中不仅是两个相互关联的名词，而且是运用国家权力缩短现代化进程的象征。”10日本学者对殖产兴业的认识分为两大流派：一个流派对殖产兴业“专门在军事性格方面理解”，另一个流派则将其“作为一般现代资本主义工业化政策理解”。10之所以会出现对殖产兴业性质的不同认识，是由于对通过该政策实现“富国强兵”的路径，明治政府内部一直存在着先“强兵”还是先“富国”的争论。本文认为，这两派争论的焦点就本质而言是对战略产业优先次序的选择，即究竟是应当优先发展军事产业的进口替代战略，还是优先发展传统产业的出口导向战略。 根据殖产兴业不同时期的主要目标、